后团成一个圈。这是这个小型生活点唯一的蛋白质来源了,这种虫子饲养在组培架的水槽里,安全无毒。骆有成尝了一只,味道居然不差,肉质很有弹性,也有嚼劲。
饭桌上,除了宋老头,大家的话都不算多。一番交谈后,骆有成也大致有了了解。九个人都没有血缘关系,其他两户人家都是重组夫妻+养子(养女)+儿媳(女婿)的结构,这是在末世里以亲情维系的抱团取暖方式。
晚饭后,骆有成换上了一身普通衣衫,在几个街区游荡,装作拾荒的样子。南方的冬夜还是很冷,骆有成在公寓楼里找了条薄被裹在身上。灰很大,能御寒。前半夜,夜黑,无事。凌晨两点,半残的月终于探出头,将城市楼宇映射成一片碑林,骆有成收到了广旭的示警。
骆有成坐在台阶上,点上一支烟。他不会抽烟,抽烟多半是装模做样,一个多月前从大舅哥那里顺了一盒,还剩最后一支。
沈涛说变异人像章鱼怪,确实非常像,但他只有五根腕足,腕足间还能看到两条萎缩的人腿,只有幼儿腿的长度,皮包着骨,显然已失去了应有的功能。章鱼怪的上身依然是人的形体,但两条胳膊也已极度萎缩。他闭着眼睛,或者说他根本无法睁开眼睛,嘴里不断发出咔哒的声响,两只招风耳不停地抖动着,鼻翼也在不停地颤动。骆有成立刻作出了判断,这个失去了视力的变异人依靠回声定位和嗅觉发现猎物。与其说他是变异人,倒不如说它是野兽。
章鱼怪锁定了骆有成的方位,五根腕足在地面快速地爬行,与成年人百米冲刺的速度相当,很快来到了骆有成的面前。
托尼说幻术对这种生物不起作用,骆有成也不以为意。他一动不动,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怪物。章鱼怪猛地抽动了一下鼻翼,嘴里再次发出一声咔哒,接着伸出一根腕足,灵巧地卷住了骆有成手中的香烟,放进嘴里猛吸一口,吐出一个圆润且饱满的烟圈。这是章鱼怪现身后最人性化的表现了。
章鱼怪吸完烟,腕足一弹,烟头划出一个抛物线,落到大楼的玻璃门前,明灭不定。那根腕足顺势一卷,把骆有成裹住,剩余的四根腕足发力狂奔,很快远去了。
章鱼怪的居所是一家飞翼4s店,它绕过展销厅,来到后院,腕足拉开一块沉重的铁板。亮光透出,让适应了黑夜的骆有成感觉有些刺眼。但同时透出的热气,也让他微微有些发僵的身子好过了很多。章鱼怪顺着楼梯向下走,身后的一条腕足拉住铁板上的把手将它复位。
“有三个对手,托尼师兄,我们随时准备支援。”广旭再次示警。
骆有成觉得广旭哥就是安全的代名词,至于托尼哥,他还有些看不透。托尼安静的时候,像个自闭症孩童,可以一两天都不说话;一旦开启话痨模式,又不怎么容易刹住车。
下了两层楼梯,眼前是一个大厅,十几盏灯将大厅照得通明。墙角有一台书桌大小的发电机,发出低低的嗡鸣。房中的温度很高,以至于刚刚进来的骆有成额头都微微冒汗了。
大厅的一角传来熟悉的咔哒声,抓着骆有成的章鱼怪转身,骆有成的视角也转到了大厅的另一边。那里居然还有一只一模一样的章鱼怪,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四肢被四条腕足牵引着,呈一个大字。章鱼怪的第五条腕足上,居然探出一根利爪,放在女人的肚皮上,似乎正要把她开肠破肚。
抓着骆有成的章鱼怪开始与抓着女人的章鱼怪交流,交流的音节以咔哒声为主,偶尔有一声低沉的嘶吼。这两个变异人不仅失去了视力,连语言能力也失去了。
两只章鱼怪交流了一阵,另一只丢下了女人,向骆有成这边走来。女人惊叫一声,手脚并用,缩到了墙角的白骨堆旁。
“除了这两个,卧室里还有一个,好像是在做那种事。”广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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