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被劫财又劫色。下棋的男女是对夫妻,每隔两天就要闹一次离婚,吵吵闹闹地在一起过了十几年。找传家宝的女人儿子死了。毛绒玩具肚子破了的女孩妈妈死了。用米粒画大粪的凶恶男人被人灌过屎。
骆有成本想用278号的方法,让自己比疯子更疯,从而获得疯人院意志的认可,离开钟摆精神病康复中心,但隐隐又觉得不妥。他用了一天来反复斟酌推敲这个问题。
他记得常友林说,要走过钟摆精神病康复中心,就能见到他。278号是从前门进来,又是从前门出去的,那么他算不算走过了钟摆精神病康复中心呢?骆有成思来想去,觉得不算。
他又回忆278号的行为,觉得他不是装疯,而是真疯,比所有的疯子更癫狂。一个精神极度混乱的人,难道能够获得常友林的认可?答案应该是否定的。那么出院后,这个狂乱的灵魂的归宿是哪里呢?骆有成突然想到了蛛网上一粒粒破碎的灵魂,他没有躯壳的灵魂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骆有成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钟摆精神病康复中心就像一块田,把正常人变成精神病人,只是种田的第一步。当人彻底癫狂,灵魂支离破碎,果实才算成熟。果实会被切碎,成为蜘蛛鹅的口粮。因此,被疯人院意志认可,实则是一步迈入深渊。
骆有成依旧从一个桌子走到另一个桌子,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但一个想法却在他意识里渐渐成形。
某一天,骆有成的胸牌突然变成了278号,他知道常友林已经不耐烦看他天天无所事事地走来走去。骆有成化身为导师,接替了从前的278号。
广播里呼喊278号,他走到配药窗口,对前一个病人说:
“药不是那么吃的。”
他把手伸进窗口,抓住配药员的脖子把她提了过来,把小杯里的药倒进她的嘴里,又给她灌下一大杯水。配药员差点被呛死。他发现外面的天似乎亮了一点。于是他背着手,哼着小曲,走回自己的房间,拿出一个工具包背在身上。
骆有成一路哼着小曲,向娱乐大厅走去。
从前的278号出院后,152号被解救下来,门也修好了。这会儿她又在来来回回地折腾她的门锁。
骆有成对她说:“你恐惧不是来自门,而是你的心。你心有恐惧,心有痛苦。”
152号的眼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希冀,她终于遇到了懂她的人,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骆有成说:“给你三个选择:第一,把自己锁在屋里,把自己和痛苦、恐惧一起埋葬。”
152号摇头。
“第二,把痛苦锁在屋里,你在屋外,你可以假装它不存在。”
152号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骆有成交给152号一把榔头,“那就把门锁砸烂,让痛苦稀释,散发。没有了痛苦,你的恐惧也会慢慢消散。”
152号手拿着榔头,犹豫不决。骆有成不再理会他,他背着包,继续向娱乐大厅走去。没过多久,廊道里传来砸门的声音。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在大厅里,他给了两位夫妻棋友一把锯子。
“你们共用一张棋盘,同在一个世界,但你们的交集小的可怜,只有一个交点。你们就像擦肩而过的两个路人,没有共同的爱好,没有共同的生活圈,有各自的生活轨迹,谁也不愿意改变。所以当你们来到棋盘边缘,就无处可落子。”
男人想了想说:“我们可以把棋盘移到地板上。”
“不论你把棋盘移到哪里,棋盘外的世界都不属于你们。棋落棋盘外,本质上是在逃离自己的世界,你们只会渐行渐远。你们在棋盘上打x,是对目前状况的自我否定。既然如此,何必强拧在一起?把棋盘锯了,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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