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的弟弟是真的死了啊。”
长庚缓缓点头,然后拳头毫无任何怜悯的锤在他的肚子上,巨大的痛苦令乔恩的五官都抽搐起来,几乎跪倒。
长庚揉了揉手背上的铁甲,声音冷漠:
“说过不要提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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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甬道之中,长庚牵着乔恩双手中的镣铐前行,乔恩被黑布蒙着眼,可嘴却不停,一路上啰里啰嗦,令人烦不胜烦。
“喂,铁罐子,辛弃疾就这么放心的把我交给你?”
长庚头也不回的前行,只是漠然回答:“稼轩先生也没必要将一个快死的老头儿放在眼里。”
“你对他真有自信啊。”
乔恩嗤笑,长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只是说:“因为这种事情,太简单了。”
“这里是哪儿?我们在向上?枢密院何时有了这样的密道?”
“闭嘴,既然是密道,便断然不可能让你知晓。”
乔恩听到长庚这么说,却忽然笑了,在升降平台向上的低沉声音里,他的脚尖蹭着脚下干涸的苔藓,嗅到空气中的恶臭和腥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枢密院在临安之下,这密道却在枢密院之上……是临安的地下水道吧?这种小事儿,瞒着我又有什么用?这么多年了,辛弃疾还是一股小家子气。当年这里的设计图还是我一手批办的。”
长庚却没有料到这老货竟然和这里也有关系,顿时有些诧异,两人沉默,一路无话。
平台一路上升,到最后开启时,长庚拉扯着他,踏着湿滑的台阶向上,穿过悠长岩洞之后,竟然出现在一处小小弄堂之中,弄堂的门口,有一辆马车早已久候。
马车穿行在闹市中,此刻已是晨间,微弱的阳光穿过车帘,照在乔恩的脸上,令他的身体却颤动起来。
“后生仔,摘了我的面罩如何?”乔恩忽的恳切说道:“这么多年了,我已经没见过光了。”
“带眼罩是为你好,几十年不见太阳,小心暴盲。”
“没想到你却体贴。”乔恩愣了一下,摇头笑道:“尽管摘了去,莫担心我。我不怕目盲,却怕这光不够。”
长庚信手扯掉他脸上的眼罩:“有什么好看的?”
乔恩伸手掀开车帘,在马车中看着车外遥远的繁华市井,眼神专注的像是看着稀世的珍宝。许久之后,长庚听到了低沉的回音:
“那是因为光的好,只有不能见光的人才能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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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长庚已经将现在的局势全盘告诉了乔恩,没有丝毫的隐瞒。只是听完之后,他便陷入沉吟中,不发一语。这种态度令长庚有些不喜欢:
“稼轩先生说,只要解决了这桩事,他便放你自由。但我却不知,你一个待罪之人,却还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
乔恩抬起了苍老的眼瞳:“看来他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你……”
在沉默中,老者挽起了自己的袖管,在带着镣铐的双腕之上,骤然浮现了一片青色的图纹。乍一看去,似是刺青,可那刺青却在急速的扭动着,山水城池,花鸟人物不断的闪烁而过,令人目眩神迷。到最后,在他的双臂上竟然形成了一副具细而微的‘临安鸟瞰图’?!
鸟瞰图的视角不断下降,直到最后,落在了一辆城南的马车之上,飘舞的水磨中,马车的帘被风微微卷起,车前面,跨在‘流马’之上的年轻车把式有一张晒黑的面孔。
俨然就是他们所在的,这!辆!马!车!
许久的沉默之后,长庚眼中的惊骇终于收起,冷声问道:“这是什么?”
乔恩沙哑的笑着:“这就是当年你们宋国鼎盛时,翰林院和六部尚书倾尽国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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