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宇文远听着七夕凝血散这般猛烈厉害,眼皮陡然一跳,那日自己给这老汉吸吮腿上毒液之时,少了几分腥气,却微有几分苦意,当时也不以为意,此时听着老者说这七夕凝血散之时,眼光始终看着自己,似有几分冷笑意思,顿时心中咯噔一下,已知不妙,看来当日自己一时不察,中了此人诡计!谁能想到此人将苦肉计用到此中地步,说不定那日让自己混着草药嚼烂的那一粒小小药丸,便是深恐自己中毒不深,因此假借敷药,让自己服下这般剧毒!若是如此,此人必然来头甚大……宇文远不免看了看思玉同李卢二人,那贾大言既然始终看着自己,想来其他人并未中毒,也算是有些江湖道义,明白这冤有头债有主,不妄开杀戒!想了半晌,便一人做事一人当,就当自己仍是不知罢了,省的思玉几人担惊受怕,万一跟此人翻脸,反而不妙!
“我倒觉得老丈所说不对!”思玉坐在马上,手指卷绕着自己秀发,神情淡然道:“若照老丈这般说,我倒觉得世间最毒的毒物,并非这甚么气息凝血散,也不是那些甚么血呀气呀的,这些东西虽毒,还比不上世间另一样毒物!此物毒性之烈,不亚于鹤顶红、孔雀胆、兼且无色无味,不可捉摸,任你甚么试毒奇珍,都试不出这毒物分毫,且不说非到毒发之时才晓得此毒厉害,许多人便是被这毒毒死了,还要对那下毒之人感恩戴德哩!”
“哦?”贾大言却是颇为好奇道:“世间竟有这般奇毒?恕老汉眼拙,不知姑娘也是深知天下毒物,比之那药铺掌柜还要见多识广,老汉这半晌在此卖弄,只怕是有些班门弄斧了,不敢请教姑娘,这奇毒叫做甚么名字,却是哪里来的?”
“此毒便在老丈身上,难道老丈竟然不知么?”思玉脸色陡然一寒,勒住马头道:“天下最毒之物,莫过于人心,你假做受伤,骗得与我们同行,想必前面已有埋伏了罢?这份心肠,难道还不毒么?”贾大言却是神色愕然道:“姑娘这是哪里话,你们几人乃是我救命恩人,又是同路,因此才跟几位同行,怎地却是假做受伤?那日你们也曾看见我被那过山风咬了腿来,这伤口须不是骗人的罢?难不成姑娘先老汉这一路来絮絮叨叨,不愿与老汉同路,因此故意这么说,若是如此,只需姑娘一句话,老汉也是知情识理的人,自行离去也就罢了,姑娘又何必这般诋毁老汉?”宇文远见思玉毫无征兆,突然发难,也是有些惊慌,见这贾大言在思玉这一番话下,神色甚为尴尬,又觉得自己或许想的多了,此人或是当真知晓不少世间毒物,也未必就真有那甚么七夕凝血散,便想上前劝思玉两句,哪知眼光一扫,之间卢颖儿同李徒郎看着贾大言都是全身戒备之色,若是思玉一人也就罢了,三人都是如此,看来这贾大言必然被他几人瞧出些甚么破绽。
“诋毁?!”思玉勒马退后几步,盯着那贾大言,冷眼打量半晌道:“本姑娘今日便让你明白明白!那日在山道上,你假装从山上中了蛇毒,失足滚落山崖,我且问你,我们几人救的你醒来,也不曾说过要往何处去,你怎地便知我们所去前路?我再问你,你口口声声说道你被那过山风所伤,我那日曾和颖儿妹子亲去后厨,那剥蛇的伙计曾言,这蛇毒囊仍满,好似被人捏死一般,我当时虽有疑心,却也只当这蛇毒液未尽罢了,这几日过得几个市镇,我也曾寻了几家医馆药铺打问过,均是说那过山风若是咬人,要么便不使毒液,要么便将毒囊中毒液尽数注入人身,一滴不留,那日那条过山风既然毒囊尚满,自然是毒液未吐!你腿上伤势又从何来?况且那些医馆药铺中人也曾言说,过山风之毒最是难救,就算伤好,也须个把月才有起色,你方过两日便创口平复,敢问那伤口却是如何好的?”
贾大言被思玉这一番疾风骤雨一般发问,也是神色一愣,刚要分辨,思玉却是手一挥道:“敢问尊驾,你叫做甚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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