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都尉吁了一口气,下一刻又皱眉。
那这一男一女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宁止房里?虽说他们生前中了迷香,但也不该呈现这种僵硬的姿态啊。这样子,分明是被人点了穴,动弹不得所致。
他额上有冷汗渗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宁止的圈套!
可也不对啊,若宁止已经知晓他们今晚的行动,为何不派人埋伏?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同一时刻,数里外的羊肠小道上,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迅速行进,车轮轱辘声声,在静谧的夜里愈显大声。
“驾!”
一名护卫坐在车沿上,挥鞭赶着马车。秦宜和其余几人骑马,步步紧随。
车厢大而宽广,像个小型的房间。烛火燃烧,宁止垂眸看着雪雕刚带回的密函,沉默不语。
他知道此行不会太平,就连苍流内部也有人不盼他好。只是不想第一个出手的,居然会是阴若熏的人。
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今晚巡逻的十二名士兵,皆是父皇安插在他身边的探子,加之突然“畏罪潜逃”的柳之效和徐氏,十四个人,一石十四鸟,尽数被除。
没错,那床上的一男一女,正是柳之效和徐氏。父皇终于出手,于昨日午时突然宣告天下柳之效的罪状,先革职,再问罪。
很快,柳思月同柳之效夫妇一起入狱。而后,昨夜亥时的时候,柳之效和徐氏在狱中神秘消失了。
只当皇后一党猖狂,私下劫狱。父皇恼得不轻,入狱很快变成了——满门抄斩。
而这一切,皆出自他手。
车厢内,他将密函折叠,付之一炬,荧荧的火光中,容颜明灭不定。
对面的塌上,云七夜眉头微蹙,蜷缩进了被子里。马车颠簸,她睡得不是很安稳。
夜里寒凉。
他随手拽过自己的被子,盖在云七夜的身上。他不怕冷,用不着盖。
他亦闭眸入睡,可是许久,也无困意。不由又想起那僧人推荐的奇人,北齐陆乙
郊外的小路偏僻无人烟,不跟随大军,马车行得很快。半个时辰后,一行人进了村镇。
虽说时候已经不早,镇上的街头还是很热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道旁,酒家商铺,秦楼楚馆,鳞次栉比,酒旗幌子迎风招展,处处灯火通明,一派欢乐祥和的盛景。
车夫放慢了行进的速度,驾驶着马车路过街道,一路朝北行进,不刻便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睡梦中,云七夜不期然梦见了师父,就连在梦中,他都不肯放过她。
伽叶和伽罗,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杀了她。从她踏出乾阳那一刻起,她的一切尽数交付给了未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行凶多吉少。
当她突然被宁止拉上马车连夜赶路的时候,她心里一瞬间有些平衡,顿觉此行有了难友,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身处危机。
于她,自是躲避师父。那宁止呢,脱离大军,私下独行,他又是在躲谁?
“云七夜,起来下车。”
她被宁止叫醒,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才发现身上多了一条被子,宁止的
她眸色微动,起身随宁止下了车。人流之中,她亦步亦趋跟在宁止身后。晚风吹来,少少浸入衣内,倒不显凉意,反而让人觉得有点醉了。不刻,众人停在了一家客栈前。
一家黑店。
云七夜仰头看着客栈的招牌,上好的红木,蓝底黑字,四个狂草大字在灯火的照耀下,显眼至极。
没错,它就叫“一家黑店”。
这名字,还真是光明磊落。也不知老板哪里来得创意,居然起得出这样的名字。
——“我想开一家卖阳春面的客栈,即能吃又能睡,就开在乾阳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