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瑞雪。
凤栖殿像是应时一样,皇后宁琉裳提前腹痛,诞下第一个皇子。
男婴落地,死胎,皇后大受打击,血崩……
殿外的白梅一夜之间全部盛开,花瓣殷红,雪地红梅,格外妖治。
宫人盛传,凤栖殿的白梅,都是染上了皇后的血。
“皇上来了吗?”
隔着纱帘,迷迷糊糊间,宁琉裳听到贴身侍女鸳鸯急切地问。
“……”
来人没有接话,只听到鸳鸯冷声:“怎么回事!不是告诉过你亲自去传话吗?娘娘都这样了,皇上就算有天大的气,也不能不看一眼呀!”
宁琉裳嘴角苦涩。
看一眼……
呵——
恐怕龙珝云此刻最想收到的就是她的死讯。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宁琉裳叫来了鸳鸯。
鸳鸯掀开帘子,进来的一刹那脸上就堆起了笑:“娘娘您终于醒了?昨夜下了好大的雪,到凤栖殿的所有路都不好走,外面的人说,把路清理出来至少得三天的时间……”
鸳鸯这丫头,跟了她三年了,还是那么单纯,就连撒个谎都让人心口堵的慌。
龙珝云不会来的……
就算,她拼命怀上他的孩子。
就算,她们的孩子没有活下来!
于龙珝云而言,是解脱,他最厌恶的终于不再扰他清净了。
宁琉裳捏着床单的手机收紧,力道大得扣着掌心的指甲锋锐地刺进皮肉,她却丝毫不觉得疼。
仿佛要用这种痛拼命地把溢出的泪水,一点点收回,流进肚里,苦涩难捱。
……
“皇上驾到!”
门外,吴公公高亢的声音由远及近。
像是一束从天而降的金光,灰冷的凤栖殿瞬间点亮。
“皇后娘娘您听,皇上来看您了!”鸳鸯喜极而泣。
宁琉裳冷如灰烬一般的心也瞬间回暖,抬眼,下意识张望门外。
终究,他还是在乎她的,毕竟相识了十年,就算恩断,情,也未绝。
“鸳鸯……快……帮本宫沐浴更衣……”
明黄色的龙袍由远及近,暗纹的软底龙靴逐渐映入眼帘。
宁琉裳俯身跪拜在地,随着他的靠近,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感受到龙珝云冷漠威严地坐上首座,宁琉裳颤着音:“陛下万岁!”
静,还是静。
龙珝云一语不发,反倒是一旁的吴公公上前,高亢道:
“皇后宁氏接旨:丞相之女顾香凝,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凝贵妃,命皇后宁氏启用凤印,顾香凝择日入宫,钦此!”
像是一道惊雷,轰隆而下。
宁琉裳猛的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头顶高冷比天的男人。
“陛下,非得如此吗?”
她生产未愈,孩子又夭折,他无一字安慰之语,却要她启用凤印,亲手迎娶顾香凝进宫。
像是狠狠一耳光打来,火烧火辣的疼。
鸳鸯曾问她,她到底欠了龙珝云什么,需要处处隐忍,这就是她欠他的。
那时龙珝云还是太子,先皇驾崩,朝中无一人主持大局,各地藩王蜂拥而至,全都打着吊唁先王的旗号进京造反。
宁氏一门自华朝开国,就随元皇东征西战,战功赫赫,德高望重,是当时唯一能震慑朝野的忠良。
可她的父亲宁颇为了避嫌,早已解甲归田,京都危在旦夕,人心惶惶,朝中大臣齐聚将军府,联名上书,让宁老将军出面主持大局。
父亲戎马一生,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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