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关中侯府。
贺铮鸣与安乐侯元隆、阴山侯刘恩坤同席而坐。
为元隆斟满杯中酒,贺铮鸣笑道:“来,吾敬二位侯爷,此番出师告捷,可喜可贺!”
刘恩坤将杯盏推向一旁,哈哈大笑道:“吾鲜卑之人饮酒岂能如那汉人一般,既饮酒,便当以海碗盛之,难不成贺侯爷是惧吾将你这府中佳酿饮尽?”
贺铮鸣摆了摆手,陪笑道:“侯爷说笑了,莫说是这杯中之物,便是吾府中姬妾,侯爷欢喜亦可尽数带走!”
言罢,便击掌示意,唤了仆役入得内来。贺铮鸣道:“快将这酒具撤去,于吾换了海碗上来。”
待众仆将酒坛与海碗送至室内,贺铮鸣当即便为元隆、刘恩坤与自己各盛一碗,道:“来,二位侯爷,为了我鲜卑族人,吾先干为敬!”
见贺铮鸣举起海碗一饮而尽,元隆与刘恩坤亦不含糊,将那海碗之酒一口落肚。
以袖拭口,刘恩坤道:“吾鲜卑族人驰骋草原,大块吃肉大口饮酒,偏那皇帝要行什么汉革,还要往那中原之地迁徙,吾心内不快,自是不愿再追随于其。”
元隆咧了咧嘴,冷哼一声,道:“这平城为设守要塞,太武帝之时,发起司州、幽州、定州与冀州十万人众筑畿上塞囿,起于上谷,西至于河,广袤千里。然皇帝只依己所愿,迁都河洛,又有何人再愿为其效力!”
贺铮鸣边举坛为二人斟满酒,边道:“那皇帝断不会料到此番迁都便是其自赴黄泉之路。”
刘恩坤饮下一口酒,自负道:“宗族十姓,若无众人扶持,何来他如今盛世?若离了咱们这八部弟兄,其便孤雁难鸣!”
贺铮鸣冷笑道:“君者,舟也,众者,水也;载舟之水,亦能覆舟。这皇帝欲断吾等北归之念,吾等便断其王者之命。”
望着元隆,贺铮鸣又接着道:“侯爷乃景穆皇帝之孙,亦是皇室正统,如今那皇帝既已毙命,吾等便奉了您为尊,追随您于左右。”
元隆摇了摇头,道:“关中侯待吾之情,吾自是铭记于心。然现下里朝中众臣八成已迁至河洛,这兵马亦多由皇帝亲掌,吾等贸然行事,必是自取灭亡…”
不待元隆言罢,刘恩坤急急接口道:“那依侯爷之意,该如何是好?”
元隆边垂首把玩海碗,边道:“汉时曹孟德可挟天子以令诸侯,吾等怎得不效其行而为?”
刘恩坤不耐烦道:“吾是粗人,不似尔等这般引经据典,侯爷您不如直言罢。”
元隆笑道:“吾便是欢喜阴山侯这爽快之性!这天下兵马六成于皇帝手中,一成于任城王手中,一成于咸阳王手中,余下分散于宗族亲王与各部宗长之中。欲得这天下,若无兵马在手,那岂非白日梦话?”
饮下一口酒,元隆又继续道:“只有将太子控于手中,这天下兵马便可为吾等所用!”
贺铮鸣抱拳道:“侯爷如此言,吾便明白了,亦难怪清明祭祀之时侯爷着吾去见太子…侯爷乃王者之才,吾敬之!”
刘恩坤亦点了点头,拱手道:“侯爷英明,吾等誓死追随侯爷!”
元隆望着刘恩坤,笑道:“那日吾着你雇了蠕蠕老兵往邺城,一路尾随阖宫车马,只为可伺机行事。未曾想那陛下竟是个情种,非但予了众人时机,还为了个女人舍了命去!岂非天赐良机,佛菩萨助吾等成事!”
言罢,元隆为二人斟满碗中酒,三人皆一饮而下。
昌邑驿站,羽林郎张烨、曹思阳、郑永庆三人正向羽林中郎将蒋银奇禀报搜捕之况。
曹思阳道:“蒋大人,属下等与众兄弟赶至南坊西市,待入了那废弃客栈之内,发现其间只留下十数具尸首,其余人等皆已不见了踪影。”
曹思阳言罢,张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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