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大汉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侧过身子,朝里面喊道:“钟哥,过来一下。”
很快,那个被唤作“钟哥”的过来了。
一侧的落地幕帘被拉开一些,光线照射/进来,这里才算亮堂了一些。
他仔细打量了一眼面前的这位“钟哥”。
这位“钟哥”果然有大哥的款,一脸胡须,看不太清真容,但是眼睛却是很锐利。大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鹿皮夹克,两只手挂满了金光闪闪的饰件,脚上却趿着一双拖鞋,十分的不协调。
他挥挥手,示意刘玉锋坐下,自己则身子一跃,坐到了桌子上,随手取出一根雪茄来,点上。想了想,把烟盒推给他:“来一根。”
他摇摇头,轻推回去:“我不会抽。”
“也对,你们唱歌的,不能抽烟,变成烟酒嗓,那就毁了。”钟哥好像还挺在行的,也没有再勉强他,把手中的烟盒收了回去。
“小兄弟,你要在这里驻唱吗?”钟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家里没钱了吧?还是学费交不起了?”
“一个朋友生病了,要动手术,不够钱。”他老老实实道。
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直觉,他觉得面前这位钟哥不像是坏人。就好像方才,他给自己烟,自己说不抽。他就很明事理,也没有强迫他。而且,这位钟哥还知道烟酒嗓是唱歌的大忌。
他觉得,这位钟哥应该是值得信任的人。
“在那个学校就读的?”钟哥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地问道。
“北音。”他说道。
钟哥正在弹烟灰,一听这话,一失手,雪茄便重重顿在水晶烟灰缸里,断掉了。
刘玉锋看着他,很奇怪他的失常。
“你,你真的是北音的学生?”钟哥的声音听起来涩涩的,“你难道不知道北音校规严明,在校学生不可以驻唱吗?”
这回轮到刘玉锋惊讶了,这位钟哥,好像对北音很是了解……
但是,他真的需要钱啊,就是一万块钱。不然的话,黄芳芳的手术做不了。
“我真的很需要一份工作。”他诚恳道,“我的一位朋友病了,病得很重,要动手术,就差那一万块钱了。我想在这里驻唱一段时间,等凑够一万块钱,我就走。”
钟哥的目光凌厉起来:”你想过没有?校方知道了怎么办?你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吗?违反了校规的后果,你想过没有?你要知道,那样的话,你的前程就毁了。”钟哥的语气越来越重,看来是关心他的。
刘玉锋垂下头,咬住嘴唇,沉默。
钟哥看了他好一会,叹了口气,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好了,要开饭了。你先在我这里吃晚饭,然后我带你看看这环境,你再做决定吧。”
刘玉锋看看手表,不过四点的光景。看来为了配合营业的时候,这些地下歌厅都会早一点开饭,然后做些准备工作,如各个包厢的情况,酒水充不充足,灯光调适之类的工作,这才开始正式营业。
说是开饭,其实不过是外头点的快餐。白切鸡扣肉油菜,很丰盛的样子。钟哥把其中一份递给他:“给你的,吃饱之后才有力气干活。”
他依言接过,只是有些不明白,他所说的吃饱之后才有力气干活是什么意思。
不经意间,他忽地看到了他的左手。他的手指很修长,整齐的修长,一看就是弹钢琴的手,但是有一个地方很突兀,尾指却自半中间断掉了,是一个不和谐的遗憾。
见他望着自己的左手看,钟哥笑了一笑:“你可以按正常人的思维猜,我的这根手指就是跟人打架的时候,被人砍掉的。”
他忙道歉,这毕竟是人家的隐痛,自己这样突兀的揭开别人的伤疤,终归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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