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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阵时断时续的低吟打断了她的思绪,那声音似乎是吟唱,又似乎是无奈的发泄。翻检记忆,木安可知道了,这是田寡妇,她的丈夫是村长田喜来的本家侄子。当年因为丈夫生病无钱医治,外面借了高利贷,十五岁的长子就去给人打工偿还,就是木峰失踪的那次护镖的主家,不巧他也在,就和木峰一样失了踪。丈夫得知此事,一急病更重了,偏生小儿子在村头玩耍时拔了刘地主家一把麦苗,被刘家管家一棍子打死,丈夫急怒攻心,伸脚去了。田喜来一向与刘地主交好,以叔侄名义,大事化小,只赔了烧埋银子匆匆了事。
丈夫去世,大儿子失踪,小儿子被打死,连续的打击让田寡妇神经失常,成了个半疯。她除了每天半夜子时到村外“喊儿”外,剩下的时间里就变得神神叨叨,口中经常发出些似吟似唱的音节。有人说她是在“喊儿”,有人说她是在诅咒刘地主。
她每天或去外村乞讨,或捡些破烂,有一顿没一顿的,村里人见她可怜也给些接济。木守成在世时也让木青给送过衣服米面。
可木安可却怀疑,她的疯是装的。
因为有一次木金花把木二丫骗到了无人处,木金贵和他们舅家几个表兄弟上前就把她按倒在地,捂嘴的捂嘴,扒衣服的扒衣服,木二丫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正当危急时刻,田寡妇出现了,那披散着的头发,直勾勾的眼神,口中忽急忽缓的吟唱将几个做贼心虚的家伙吓得一哄而散,木金贵一边跳脚一边大喊:“她是个傻子,不要怕她”。但别人都早跑没影了,就他一个人对上田寡妇的眼神也怵得慌,于是他把田寡妇猛的一推也拔腿跑了。
躺在草丛中的木二丫似乎吓傻了,连动都动不了,还是田寡妇扶起了她,给她理好的衣服。当她恍恍惚惚回到家后面对方氏的寻问时,却是一个字都没敢说。从那以后,木二丫也变得更内向了。
吟唱声停了,一会儿,只听“啪”的一声,从墙外飞进来一个东西,紧接着,吟唱又起,渐渐远去。
木安可近前看时,那是一小捆柴禾,上面绑着一个小布包。打开看,是五个黑面窝窝和两个芥菜疙瘩腌的咸菜。
撕下一片咸菜,掰了半块窝头,尝一口,竟有些小时候吃过的味道,这让她生出了几分感慨。
一个窝头下肚,感觉又恢复了几分活力。她将另外几个窝头并咸菜拿到灶房,放到梁上挂着的篮子里,就又在院子里开始活动身体。希望吧,能早日恢复到前世那样,这具身体,太弱了。
太阳又往西沉了些,木青还没回来,要不先去烧点水?正想呢,外面又有动静了。
“哎呀,门关着呢。”
“用石头砸。”
“这是四爷爷的家,你敢砸?”
“反正没人看见,咱们死不承认不就行了?”
“给给给,给你石头。”
“笨!这是土坷垃。”
“管他什么,砸呗。”
“咚”的一声,外加“哗啦”一响。
“好好好,再砸再砸!”
“捡石头捡石头。”
大门便接连“咚咚咣咣”连响起来。木安可听的清楚,木金富木金贵木金花木金枝,一个不少都来了,正在想要不要出去教训他们一顿呢,就听外面谁惊叫一声“谁放/屁了?好臭!”
“我了,我想拉/屎。”这是木金贵的声音。
“哎哎,我说,咱们把屎抹在这大门上好不好?”
“好哎好哎,你快拉,拉完就抹。”
“我拉我拉,哎,你们两个,背过身别看。”
“我才不看,我扒门缝那看看木二丫在不在。”
“我也看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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