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秦绍略带哽咽地喊道,沿着燕翅楼追了上去,但裕王铁血多年,驻马回望她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秦绍顿足,深吸一口气。
她明白。
父王是在告诉她,路是自己选的,不可以后悔,也不能后悔了。
“我当然不悔。”秦绍喃喃,慢慢走回城墙上。
该悔的,是前世的她。
皇帝年纪渐长,独独承受不得离别,先一步回宫,秦绍则看了眼天色,也下了城墙。
……
容宿很早就到了城东的大冰窖,他坐在那日的地方,漆黑又寒冷的冰室止不住他火热的心思。
他想了许多。
若此番能见到听云,他就带她回王府。
不需要什么名分,但至少他能光明正大地保护她,不必担心她再被什么人抓走。
哒哒。
女孩的脚步声和滴水声交映,成了黑暗中最悦耳的乐声。
“征文先生,”秦绍笑弯了眉眼:“太好了,这次终于没有被他打扰。”
容宿迈向她的脚步一顿。
“他是谁?”征文哑着嗓子问,“上次见面,你来了?”
“我当然来了,我也有些事耽搁,但等我到了的时候却看到一个不想看到的人便先走一步。”秦绍斟酌一下,考虑蒙世佂对容宿的情义,没有用讨厌二字。
但容宿何等善查人心,黑暗中只听语气便能感觉到对方的态度。
他骤然攥紧拳头,拿在手中的面具都紧了三分:“听云,你说的可是容宿?”
秦绍眉眼一挑,先生这次可终于上道了。
“除了他还能是谁?容家一族个个野心勃勃,他那个大哥可能好些,不过想必是难斗得过他。”秦绍坦言,她既然想向蒙世佂坦白身份,就不打算瞒着她对容宿的态度。
但当她上前一步时,征文却倒退一步,避开了她。
“先生,我说错什么了吗?”秦绍攥了攥拳头,她知道这些话对于蒙世佂来说肯定很难接受,毕竟他和容宿是多年好友,但她一定要说:“或许先生现在不信,但有朝一日容宿的权力与日俱增,他们父子一定会反,他们的野心注定一发不可收拾!他是天生的野心家!”
“够了!”容宿低吼一声,像藏在黑暗深处发怒的巨兽。
他走向秦绍,带上了自己的面具。
“看来,你对容宿的误解很深。”
“我……”
容宿哑着嗓子苦笑:“那你也不会喜欢面具下的我。”
“你和他不一样——”
“我们一样,我,容宿,我们一样,都是野心家,都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欲望。”容宿静静陈述,大步离开冰窖,“再见。”
秦绍愣在当场。
先生说什么?
他也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欲望,他也是个野心家。
他和容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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