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家玉的心思,朱由榔心知肚明。
自己从陈府出来,直奔城头,张家玉要是不知道自己的行踪,那才叫有鬼哩,要知道,他手里可是有一支斥候队呢。
既立威又表忠心,还不伤儿子性命,张家玉此举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朱由榔之所以愿意配合他演戏,自然是知道,在当前形势下,他此举利大于弊,公大于私。
接下来跟李成栋的大战,确实需要严明的纪律,连儿子都要斩,大义灭亲的形象立起来,军中哪个敢不服?这群乌合之众,虽然靠着地利和人数之优,打了一个小胜仗,有了点士气,但李成栋的一万五千大军就要来了,这点子士气能起多大作用,还真不好说。这时候纪律要是不严,军士心中没有畏惧之心,土崩瓦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再说了,张家玉有爱子之心,这也是朱由榔乐意见到的,要是他真是心硬到拿儿子的性命来立威,才真叫人怕呢。
朱由榔站到城墙上往东望去,心里想着张家玉的事,嘴角就露出笑意来。
戴忆兰见朱由榔一直在笑,好像他一点都不担心清兵攻城。
“还别说,他的笑确实有感染力,就连自己也一点都不觉得紧张。”戴忆兰心想。
望着皇上年轻俊美的侧脸,戴忆兰想起赵姨娘说的皇上只有一个皇后,还没有其他妃嫔的话,心嘭嘭乱跳“赵姨娘说的是真的吗?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他肯不肯纳一个壮家女为妃呢?”
朱由榔没有时间理会戴忆兰的小心思,别看他始终面带笑容,其实心里非常紧张——面对李成栋一万五千大军,究竟能不能坚守五天,他是一点底都没有。
作为皇上,他必须做出信心百倍,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姿态,只有这样,才能给臣子们以信心。如果会弹琴,他都想学学诸葛亮,装装逼,抚上一曲,唱上两句京腔“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李成栋不是司马懿,指定不能被吓走,不过,守军会士气大振,这是肯定的。
城头上乡兵都在忙碌着,朱由榔注意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之色。而张虎脸色铁青,眼睛赤红,上身只着一件单衣,手提一把长刀,指挥着乡兵搬运箭矢,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刀盾手在前,弓手第二排,长枪手第三排。妈啦个巴子的,哪个再敢后退一步,老子的刀先砍了他!”
朱由榔心道“看来,打了败仗,这家伙心里真憋了火。”
目光扫到一尊佛朗机大炮,朱由榔心里一动“怎么把这玩艺忘了,这可是守城利器啊。”
城门正上方一尊,左右两侧各一尊,共是三尊,这要是用好了,是可以给清军造成重创的。
匆匆回到城门楼,见陈子壮正在写信,而张家玉不在,心知他去布置城防了,问道“集生,是给林察写信吗?”
“皇上。”陈子壮见朱由榔回来,连忙站起身来见礼。
“坐下吧,以后天天见面,不用这么多礼。”
“是,皇上。臣确实是在给林察写信,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另外,也给林觉写了一封信,让他立即坚壁清野,疏散百姓,然后将船队开到广州之南,在珠江待命。”
“嗯。告诉林察,对于陈际泰,必须快刀斩乱麻。另外,再拟道旨意给瞿式耜,陈际泰肯降最好,就让他跟瞿式耜一起带兵立即进驻广州。如果坚决不降,也不强求,解除他的兵权,让瞿式耜带兵进广州。”朱由榔随口下旨“办完这些事,林察立即率水军按原计划东进,堵住李成栋的后路。”
“臣遵旨。”
“集生,城头的大炮得用起来。”
“皇上,臣原来在兵部,大体知道一些情况。这些佛朗机炮,是拆自红毛鬼船上的,火药倒是备得挺足,不过,炮弹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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