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涵面临着巨大压力。
她现在负责的案件,是一起确凿无疑的交通肇事罪。被告青年高明醉酒驾驶一辆v跑车,深夜在某十字路口,闯红灯撞倒正在过马路的另一名青年唐某,致其死亡。唐某的父母悲痛欲绝,聘请李诗涵为辩护律师,作为原告对高明提起诉讼。
有人证、物证、现场监控录像、酒精化验结果,这本来是一场轻松解决的战斗,然而由于某种不可抗的意外因素,诉讼变得异常复杂且艰难起来。
这个因素,便是高明的父亲——高鸿。这座三线城市的流氓企业家,地头蛇,黑白两道通吃,具有强大的地方背景,而且,很溺爱他的独生子高明。
于是,从第一场庭审开始,形势发生了变化。监控录像模糊不可辨识,最先抵达现场的交警闪烁其词,语焉不详,酒精化验结果完全相反,一些目击证人要么推翻口供,要么拒绝出庭。李诗涵听说过在某些民风彪悍、不开化的县市,存在黑恶势力能公然违抗法律与国家意志,倒行逆施,逼良为娼,她只是没料到,竟能颠倒黑白到如此地步。
昨夜,她接到了来自事务所上级领导的电话,义正言辞地要求李诗涵与原告进行交涉,接受被告方的私下和解。
李诗涵保持了沉默。
今早,被告律师的助理悄然求见,偷偷塞过来两万元红包,提出了同样的请求,并承诺,只要李诗涵能够做通原告的思想工作,令他们同意撤诉,改为庭外和解,那么事后李诗涵还能再得到五万元的“润喉费”。
李诗涵保持了沉默。
在休息室,李诗涵见到了两眼通红的唐某父母,他们面容憔悴,初见时尚乌黑油亮的头发,此刻已是两鬓斑白。李诗涵来到他俩身边,将昨夜至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两人。
“坦白说,就目前的形势看,这场官司再僵持下去,对你们确实不利。”李诗涵犹豫半天,开口道,“但我绝对尊重您二位的意思,我之所以毫无保留地把这些事说出来,就是想确认,您二位究竟是否希望,我们继续诉讼下去。如果你们想告他,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
唐某的父母相视对望了一眼,然后坚定地点点头,对李诗涵说道:“我们就亮亮这一个儿子,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教我们以后如何生活下去?钱,钱有什么用,钱能换回我儿子吗!我们绝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解!这个高明,他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李律师,求求你,帮帮我们!”
李诗涵笑着答应了他们,进入庭审,她收起文静随和的性格,化身为死缠烂打,猛咬不放的恶犬,抓着被告人高明露出的每一处破绽进行高强度盘问,驳回了每一处被精心修改过的证物证词,在公开审理的帮助下,她的奋力抗争令胜利的天平重新倾斜于原告方。
被告律师准备不足,只好使用拖字诀,以案件需追加新证人、证物为由,争取到了1天的时间。但李诗涵并不担心,她相信自己有能力打赢这场官司。
然而,她还是太天真了,低估了高鸿的卑劣手段。她在下榻的酒店房间内,被十数名混混强行绑架到了郊外,这是一群醉生梦死的瘾君子,为了钱,他们什么都肯干。
李诗涵哭着求饶,但混混们并不理睬,他们说老板交代了,必须要给你点颜色瞧瞧,让你体验被当众羞辱的感觉,说完,他们给李诗涵的嘴巴贴上了胶带,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李诗涵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她不甘心,她内心很痛苦。
紧接着,她听到了来自远端的异响,有混混呼救,随后声音戛然而止,附近的混混们骚动起来,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淦!”
李诗涵睁开眼,却发现有人将仓库内的电闸拉了,四下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混混们乱作一团,叫嚣声,怒骂声,打斗声,嚎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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