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高的身上还有补丁,看来都是寒门子弟,卢高身形健壮,却生了一张俏脸,余国柱身材瘦小,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一看就是一个聪明人物。
这三人中,余国柱的的策论虽然是陈词滥调,无非是“君明臣贤,轻徭薄赋”之类,不过胜在有大局观,面面俱到。
杨柱朝的书法优美、文辞华丽,更难得的是他的筹算还做出了四道,仅次于卢高。
三人中李安国最期待的便是卢高,此人的策论不入俗套,对大明之衰微也言之有物,特别是他那“大明之危,在于赋税”的论调令他印象深刻,筹算更是五题全对,让他成为一甲之首便顺理成章了。
更难得的是,这三人最大的杨柱朝才二十六岁,另外两人都才及冠,如此年纪竟有这些见识,还是寒门子弟,虽然不是名人,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了。
令李安国想不到的是,此三人在后世也有些名气,特别是余国柱和卢高,更是为满清江山的稳固立下了汗马功劳。
“三位请起”
等卢高抬起头来,也是暗自惊骇,这安国军的大都督他也听说过,说什么年纪很轻云云,他一直认为对方是一介武夫,只懂得战场厮杀的粗汉,没想到竟然是这般人物!
“三位都是童生出身,又通算术,这一节就不多说了,算术乃我安国军处理政务必备的手段,如今的户部兼工部尚书奚鼎铉也是兴国州人,他的算术之能还在你等之上”
三人一听暗自震惊,奚鼎铉他们都认识,杨柱朝与他还有诗文往来,卢高、余国柱二人与他是老乡,不过奚鼎铉年纪略大一些,早早就高中了湖广的举人,想不到进入安国军后竟然身兼两部尚书!
“余国柱在策论里说只要政治清明,君明臣贤,轻徭薄赋,就可静待大治,杨柱朝的意思也相差仿佛,卢高对赋税颇有心得,都不错,很好,很好”
“本督想问你等的是,为何历史上任何一朝,期初都像余国柱说的那样,后来慢慢地又变坏了最终导致衰亡,没有一朝能逃脱这个大势?有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改变这种大势?”
余国柱正想开口,李安国笑道:“国柱心中所想,本督尽知矣,以本朝为例,听闻当今皇上亲贤臣,远小人,用的都是正人君子,自己又夙兴夜寐、殚精竭虑,不可谓不明,亦不可谓不勤,为何还是落到如此地步?”
卢高壮着胆子答道:“禀大都督,本朝之弊病,根子在于赋税,皇亲国戚、达官贵人田有万顷却不纳粮,平民百姓无立锥之地却被勒索无度,这天下岂能不亡?”
“那有何法子根治?”
“自然是厘清两册,按册纳赋,按册输役,官府持正,就像大都督在武昌、湖南所做的,届时自然海晏河清”
“可我刚才已经说过,每一朝初立之时多半做到了你刚才所说的,最终还是人亡政息,我说的是根治的法子”
“这……”
这杨柱朝也是精通史籍之人,以前也曾细细探究各朝兴亡之原因,但从来没想过还有什么根治的法子,听了李安国的话便大起胆子问道:“我等愚昧,大都督可有高见?”
李安国淡淡一笑:“本督年才及冠,与卢高、余国柱仿佛,平素也多以战场厮杀为要,能有多大见识?”
“不过本督也略读过一些书籍,记得前唐太宗时期的名臣魏征曾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亚圣也有言‘君为轻民为重’,都乃千载颠扑不破之真理,可惜真正能做到的何其少也!”
“我也没想到什么根治之法,不过本督起于微末,百姓之艰辛困苦自然知晓,我的法子便是真正做到亚圣所言,凡我安国军无论军、政事务,都要以小民、百姓利益为上,想小民之所想,苦小民之所苦,两者相辅相成,唇齿相依,官府一切政令、举措都需站在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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