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明军的火铳兵一般在火铳的射程范围之外便匆匆开铳了,开完一铳后便向后跑,在战场上实在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这贼军是如何做到的,听说他们还有一支庞大的马队,这倒不出乎他的意料,无论献贼还是闯贼都是西北人,重视骑兵那是自然之举。
还听说彼等的长矛兵异常凶悍,能临敌死战不退,连一向擅长长矛的郭天才也被彼等俘虏了。
张勇一边走着一边脑补贼军的战法。
肯定是贼军用严苛的军纪逼迫士卒在敌军较为接近时才开火铳,给对方予以杀伤之后,趁着对方军阵已乱用长枪兵猛然突击,待对方败势已定时骑兵再出,自然可收完全歼灭之效。
嗯,一定是这样,明军里面虽然有像他和徐勇那样军纪不错的营头,不过大多数都很稀松,被火铳伤到后肯定惊慌失措,指不定还有往后跑的,带动阵型大乱,此时地方长枪兵再出,继之以骑兵,自然无往而不胜。
那自己遇到贼军该如何应战?此时他心里隐隐有些期盼贼军几场大战后,特别是轻松夺得南昌之后已成骄兵,能出城与自己野战,否则让自己去取五千人马去进攻有三丈宽的护城河的南昌城,岂不是以卵击石?
至于王允成,他并没有报很大的希望,左营的人也就那么几个颇有战力,可惜死的死、降的降,唯一还有些战力的金声恒此次又未出战,王允成以前还差强人意,如今则根本指望不上,到时候只能与他商定,每人攻一天,希望贼军兵力单薄支撑不了多久,否则时间长了,彼等援军一到便大事去矣。
他又想到了国势。
大行皇帝吊死煤山如今已是天下皆知了,刚占了北京城没多久的闯贼也被满奴赶了出去,听说如今已被赶回了陕西。
闯贼、满奴,一个比一个厉害,这天下最终究竟落入何人手里尚未可知,一想到这里,他不禁愈发焦虑起来。
半晌他又释然了,咱做武将的根据文官的筹划打好仗而已,这些大事就交给朝廷的衮衮诸公去操心吧。
中间的张勇忧心忡忡,前面的王进宝却是意气风发,快要进入大山时,他碰到了几个估计是从武宁那边过来的安国军探子,被他单骑追上去一槊挑了一个,用黑漆大弓射了一个,其他的向武宁方向逃窜了。
眼下已近日暮,望着南边黑魆魆的大山,饶是他勇武过人,也不敢擅自越过大山——虽然只有二十里山路,骑兵小半个时辰即到。
他让队伍驻扎在石门关附近,派人向后面的张勇请示行止,自己带着几个亲兵进入了石门关。
石门关虽有一个“关”字,不过由于长期处于内地,早就失去了关隘的作用,不过是在靠近博易水西侧的山道上修建了一处城防,九江府在此处设置了石门巡检司,有三十名弓手驻扎在那里,除了巡逻、缉捕盗匪,还兼着钞关的作用,后者的作用还大过前者。
说起明末的钞关,以前仅仅是朝廷户部下面的一个机构,在全国各重要地点设置大使收取商税,天启以后,战乱频仍,兵力骤然增加很多,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的库房都很吃紧,特别是崇祯十三年以后更是入不敷出了,于是朝廷便放开了钞关的设置,让地方自己设置收税作为军饷供应大军。
所以,弘光初立,江南再是富庶,仅仅靠田赋、杂项也养不起左镇及江北四镇一百多万大军,左镇丢掉武昌府之后就更是如此了,不过彼等还有法宝,那便是林立的钞关。
石门钞关是前总督吕大器设置的,收取的税钱专门供养左镇的军队,不过巡检及大使都是总督府派的,可别小看这巡检司和钞关,总督府每年只收定额,剩下的便是巡检和大使二一添作五了,有时候一个钞关比当县令还强。
比如鄱阳湖到长江的出口处的湖口钞关,在马士英的眼里那可是比吉安知府还要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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