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安国军在江西占的几个地盘的两册已经厘清了,并按照规制给农户
颁发了田契,不过江西的事情却比湖南难办的多。
与湖南相比,江西的文风更盛,读书人更多,田地除了被饶州的淮王、建昌府的益王大量侵占外,士绅也占了不少,就连投靠安国军的揭重熙、傅鼎铨、杨廷麟、刘季矿等人家里也有不少田地,少则几千亩,像刘季矿那样的,爷爷是探花、老爹是状元,自己是又是江西乡试的亚元,家里的田地比上述几人都多,高达两万多亩。
杨廷麟还好,他投靠安国军后,满脑子想着以前在保定府卢象升的天雄军惨败于满奴之手的景象,以及期望安国军能战胜满奴,为他心中敬仰的卢大人报仇雪恨,对于家中的田地并不看重,便带头退还了多余的田地。
不过其他人就不一定这么想了,一时之间,江西暗流涌动,私下串联者有之,煽风点火者有之,威逼恐吓者亦有之,两册、田契虽然落定了,不过秋收过后,不少农户再缴完田赋之后,仍将部分粮食送到了以前东家的仓里。
此事李安国也有些头疼,强制性劝阻彼等不要如此行事肯定行不通,不过如今农户今年能有一个好收成,家里还有不少余粮,这可都是安国军的功劳,怎么也不能落到那些士绅身上去。
将这些士绅都杀了也不妥,届时估计包括杨廷麟在内的人都会发对,追随安国军的读书人也不会心安。
李安国最后决定将郭维经、揭重熙、傅鼎铨、杨廷麟、刘季矿等人召集到九江府,准备与彼等推心置腹地谈一谈。
这些人都是江西的望族,如果他们带头劝阻这些士绅不要私下搞动作,应该会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诸位,你等认为有宋一代何人之学最深入人心?”
众人一听,这大都督巴巴地将我等叫来,就是来讨论学问的?
不过既然大都督开口了,众人也不得不说上一两句,这些人个个都是进士出身,刘季矿是碰上了乱世,如果是在太平时代,他一个进士也是跑不了的,个个都是满腹经纶。
于是,有说朱熹的,有说王安石的,有说二程的,也有说周敦颐的,一时众说纷纭。
等他们说完了,都将目光投向李安国。
彼等也有考量李安国的意思,巡视团回来后李安国的那一番话只能证明他略通史籍,对于儒门正学丝毫没有涉及,如今他自投罗网,正是考量的时候。
“呵呵,诸位在这方面都可以做本督的老师,不过本督年幼时也曾师承名师,长大后惯于战场厮杀,这儒门经学倒是落下,只记得陕甘一带,尤重张横渠”
众人一听都竖起了耳朵,宋代大儒张载张横渠彼等自然通晓,他是陕西人,陕甘一带的士子推崇于他也不意外。
“别的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不过横渠先生有一句话至今言犹在耳,诸位都是儒门高才,自然知晓是那句话”
杨廷麟说道:“莫非是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正是”,李安国抚掌笑道,“那伯祥先生何以解释这‘为生民立命’?”
杨廷麟道:“下官愚陋,试解之”
“生民,芸芸众生耳,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各安其命,各司其职,由此,伦理纲常,颠扑不破,不过横渠先生似乎别出心裁,认为四者之间可相互转换,只要知道‘何以存,如何存,如何永续’便是了”
李安国点点头,他看了看其他人,知道在这些人眼里,士农工商是牢不可破的阶层,轻易打乱不得,你一个农夫,老老实实种地就行了,至于国家大事是不用你操心的,自有士绅来关心,你也不需要懂的很多道理,知道如侍弄庄稼就行了。
这也是张载的言论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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