稠的液体正在从眼眶里缓缓地往外流;
鼻梁断成两截,鲜血泊泊而出,流过被撕裂的嘴角,好像一副抽象的脸谱。
但那嘴角和剩下一只完好的眼睛还在看着冷阚微笑。
真心的微笑。
冷阚嘴巴无声地开合,双手急促地颤抖着仿佛要不顾一切地帮他抚平那不可逆转地创伤,却始终不敢落在那满是伤口的脸上。
唯有泪水好似决堤般涌落。
二东却还是对他微笑着,虽然撕裂的嘴角下已经露出了牙齿。
冷阚以头抢地,双手狠狠地攥着拳头,他相信他,他却辜负了他。
如果刚才罗应全没有阻止,他一定会把二东打死!
因为他不敢、因为他害怕、因为他恐惧。
如果换位思考一下,二东会怎么对他?
冷阚不敢再往下想,如果时光退回到不久前,他一定会为二东拼命!哪怕只能拼一次。
“不要哭了,小冷兄弟。”二东虽然虚弱却依然憨厚的声音传进冷阚的耳朵:“麻烦你去给我弄碗汤吧,上次那个菌菇乌荪汤鲜的很,能不能再给我炖一碗。”
冷阚放声大哭,紧紧地抱住二东的腰胯,却不敢用一丝力气。
二东还是在微微笑着,几乎快要凝固的血一滴滴落在冷阚的脊背上,就像一块块深入骨髓的烙印。
这他妈的是那儿啊?
柳逢秋的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光,四周什么也没有,连他自己也是个“不存在”的状态。
那么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干啥?
等等,这不就是那逼疯了无数个人的什么哲学三大问题吗?我这脑子可不适合想这玩意,换个思路换个思路……
“你为什么不救他!铁斋先生!你是医直堂最好的医师!”
曾经在记忆中熟悉无比的声音从白茫茫一片虚无之中传出来,把柳逢秋吓了一跳。
老班?是你吗?老班!
几乎被遗忘的记忆碎片在那虚无之地凝聚成鲜活的形象。
一个留着平头的健硕青年正在急切地追问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而在两人的中间还躺着一个浑身插满管子的重伤员。
嗯?这个浑身插管子的人怎么越看越猥琐,擦,这他妈不就是我自己吗?
中年男人用手整了整罩在白大褂下面军装上的领花,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要是问医师铁斋,那你的兵没救了,但如果你问的是炼妖师铁斋,那这小子还有一线生机。”
中年人顿了顿,又接着补充道:“这就要看你是让他像个英雄一样死去?还是做个怪物苟活?”
老班!老班!你他奶奶的还犹豫个蛋那!可别让我蹬腿了,赶紧把我救活!
看着紧咬着嘴唇面色阴晴不定的青年,柳逢秋在心中无声的呐喊着,却没意识到这是早就发生过的历史。
“行了,看两眼得了,走吧!”
一个明显不耐烦的声音从柳逢秋的背后响起。
秃子回头一看,背后站着一个“人”。
说是个人,是因为他的确有张人脸,也有四肢和躯干。
加引号,是因为他的四肢比例长到夸张,脸也仅仅是用几个线条来表示五官,其实说是脸不如说是面具,但偏偏给人的感觉这面具是活的。
至于躯干则隐藏在一件灰袍地下,那袍子非布非锦,就像是……雾?
柳逢秋看着灰袍客,灰袍客脸上用来表示眼睛的两根短线条大概也在看着柳逢秋。
“走哪去?”
“你话真多!”灰袍客脸上用来表示嘴的长线条抖动了两下,又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
没等柳逢秋回怼,那灰袍客伸出两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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