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给了他一百五十两,此事我已经跟张都爷说了,既是给安庆制的炮,后面的银两由我来结算。薄钰制铁模用了一百两,铜料一斤值银七八分,他炮重千斤有余,青铜里面虽说加了锡,铜料少说也要七八百斤,这便是六十多两,还有所用的人工、炮弹铁工、火药、木作等林林总总加起来,至少又是五十两上下,若是他不来,就要
倒亏六十多两,而我答应另给他二百两,是运送铜炮和铁模至盛唐渡口的到岸价,改进车架的话再加一百两,远镜另算,你说他会不会来。”
“那恐怕他做完手中积压的生意便要来,这两日咱们打听的,叆叇的价格正在下跌,虽说他是巧匠,但一人也做不了多少,要赚几百两也是不易。”(注1)
庞雨揉揉颈项,“百工的活计,他事必亲身,质量是能保证,但如此赚不了多少钱。我给他的这个价格,他很难拒绝。”
“此人若来了,就光是改铜炮和远镜否?”“火枪火炮兵刃都可以让他做,就眼下这门炮,三百多两只算了他的人工和原料价格,人家学问的价值是没算进去的。这种人能制器还能著立说,养着不会亏的。”庞雨
把脑袋偏向岸边,刚好看到一处热闹。岸边官道上有一顶红色的花轿,一个穿红衣的男子骑马在前,后面跟着一群穿红衣的接亲者,最引人瞩目的,是一个头上顶着盘子的人,跟在队伍的最后,不知顶的什么
东西。
庞雨最近也看了一些苏州的迎亲,倒没有印象中那种吹吹打打的嘈杂,但也颇为热闹,以庞雨看来,没有那种烦人的唢呐声,反而更让人舒适。此时已经接近太湖入口,斜前方一艘红船也划往岸边,红船甲板上有两层船舱,上层有一半是露台楼榭,船周挂着精美的贴花灯笼,看着像是一艘画舫。船上没有升帆,
反而挂着一个大大的高招,上面写着五个字。
“相府下堂妾。”庞雨眯眼看了突然大笑起来,“真会打广告,哪个妓女这么大胆子。”
何仙崖也往那边细看,前甲板上有两个人影,正在凝望岸上的接亲。后面的船夫高声道,“告诉相公知道,这高招独此一家,是盛泽镇归家院来的姐儿,听闻是哪个阁老家赶出来的,往日常常游湖,后来去了他处,怕有一两年未见这高招了
,不知何时回来的,听闻在归家院时,至少百两银子才见得这姐儿一次。”
“盛泽镇是啥地方,怎地这么贵?”庞雨饶有兴趣的道,“比南京莫愁湖的姐儿贵多了,莫愁湖上百两银子足可办一次集会,盛泽镇只能见得一见。”
船夫殷勤的道,“盛泽镇本就是销金窟,许多府城也未必比得上。那里出得起百两银子的人多的是,有银子还不一定见得到,据说有位绸商去了,给三百两也没见到人。”
庞雨惊讶的道,“如果这故事连你都知道,可知这姐儿多会自抬身价,厉害厉害。既是如此值钱,她这么在湖上乱跑,就不怕被水匪江徒劫了去卖掉。”船夫两口子都笑起来,那船夫的女人笑道,“贵客说得有趣,但太湖左近最是平安,太湖南边到处都是夜航船,没听说被水匪劫了卖的。再往北些就不成了,没几人敢开夜
航船。这湖里画舫、船娘都多的是,这姐儿的画舫平安着呢。”
庞雨摸摸下巴,“原来如此,三百两,一门铜炮才能见得一面,这女子难道真的是仙女变的。”
何仙崖压低声音道,“二…大人想不想看看那下堂妾,不用三百两,最多十两银子。”
庞雨听了何仙崖生硬的改口,心中有些好笑,不过面上保持着平静,“你有法子?”
何仙崖阴阴一笑,把眼光转向后面摇桨的船家。
……
“嘭”一声大响,大号乌篷船从侧面重重的撞上了红船,仓中徐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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