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双手死死抓住敞开的衣服,将自己紧紧裹在其中。也许是因为用力过大,已经被脓水浸透,趋于腐朽的战斗服终于无法承受巨大拉力,在清脆的,“嘶嘶”声中断裂开来。顿时,裸露出一片颜色灰暗,布满大团肿胀脓,表面破口不断渗出腥臭黄脓,根本无法找到丝毫光滑的可怕皮肤。
肉,一点点腐烂,掉落。
夹杂着血丝的脓水,从伤口中间流淌出来,在身体表面凝成一条条蜿蜒曲折的诡异溪流。
这意味着她的细胞正在大面积坏死,再生机能根本无法修复如此恐怖的伤损。如果没有得不到药物治疗”腐烂与感染会日趋严重。最终的结果”不是肌肉组织层层烂掉,就是被无数肉眼看不见的细菌侵占身体,导致器官机能衰竭而亡。
狂风,吹散了女人身体里最后一丝残存的温暖。尽管是春天,残冬留下的寒冷气息仍然存在。她半蹲着身体,瑟瑟抖。剧烈的身体颤动,使裸露在外的烂肉以更快速度不断下坠。上下翻飞的丝偶尔掠过,立刻被腥脓的黄液死死粘住。这种完全出于意外的触感,使存留在溃烂肌肉内部的神经末梢传递出难以忍受的麻痒。如同万千只蚂蚁在拼命啃啮身体,无法用语言说出的痛,夹杂必须狠挠才能解脱的剧痒相互混杂。敏锐的大脑感知立刻被后强行压制,除了想要让备受折磨的身体的到一丝舒缓,女人的思维空间里再也容不下多余的念头。
拼命地抓,不顾一切地抠。
指甲,划,过皮肤,立刻挤压出一片片淤积在皮下的脓水。半腐肌肉根本无法承受强度剧烈的搓揉,纷纷与身体脱落”沾在指间,随着手腕上下晃动的节奏散碎乱飞。疼痛”加剧了神经末梢的刺激。女人已经感觉不到肌肉撕裂带来的痛苦,只想尽快解除钻入骨髓的剧痒。
手指在烂肉中间来回进出着,撕开韧带”探进身体内部。当指尖触及到一块块坚硬滚热固体物质并且在表面来回抹抓的时候,她才悚然惊觉一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溃烂,露出作为肌肉依附部位的骨头。她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当强烈压过理智的时候人,也随之变得疯狂。
风”已经停了。
痒入骨髓的可怕感觉却仍然没有解除。背部,手指无法够及的位置,腐烂绵软的皮肉爆出令人痒至狂乱的抽搐。女人瞪大双眼,蜷曲着身体躺在地面上。如同一只反向扭曲身体的巨大弯虾,拼命伸长胳膊朝后乱抓。从破裂皮肉间溢出的黄绿腐水将旁边滚压过的草丛染成难以辨别本来颜色的怪异存在,散出难闻欲呕的腥臭。她已经尽全力想要解除身体的痛苦,剧痒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缓。只能弯着腰,如同溺水濒死那样,伸长腥红色的舌头张大嘴,声嘶力竭地惨叫”恨不得将自己的骨头乃至五脏六腑都给抠抓出来。这种剧烈的身体运动迅速消耗着肺部积存的氧气,片刻”她就已经憋得满脸通红,精疲力竭,如同鬼爪分张开的十指却仍旧死死插进皮肉,在骨头与保持完整的韧带之间狠抓。
风”再次吹动。轻柔,舒缓。裹挟着草丛里散出来的浓烈血腥气息”朝着远处渐渐飘散开来。
枯枝与嫩芽混合的灌木深处,传来,“悉悉索索”的轻微响动。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女人已经被血丝充斥的眼睛里,透出惊骇欲绝的神色。大脑深处残存的理智”终于在这一刻重新占据主导。她调整姿势,想要从地面上站起”奔跑。损耗太多能量的肌肉终究无法在连续不断的情况下做出准确反应。膝盖刚刚顶住地面,失去平衡的上半身已经重重摔落。胸口剧烈起伏,拼命呼吸毫无血色的死样苍白,瞬间占据了整个面孔。女人身上的战斗服已经支离破碎透过破破烂烂的布条,可以看到鲜血c肉沫c腐烂组织无数碎块相互搅和,混成了无法形容的恶心脓浆。就在脚下”两只刚刚从泥土深处蹿出”外形如同旧时代黄蟮大小的变异蚯蚓,正死死缠绕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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