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己掐死自己的。”听
到这句话,小秦颤着的心中突然轰隆一声响!对啊,他险些就忘了,关在红牢里的囚犯可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一个靠着刑具和血毒才能制住的幻术师,可现在……
他抬头看去,只见应启丞的双手仍高高举起,保持着被吊起的动作,看起来又恐怖又滑稽。“六骨断星”从他的手腕穿过,分别束住六指,让他无法通过手势施展幻术。但现在锁具已经被打开一半,尖刺卡在当中,他左手腕处的“六骨”已被硬生生地拔了出来,连带左手的三只手指,此刻都已恢复了自由。小
秦不知道他是怎样从这样尖锐恐怖的刑具中挣脱的,难道是活生生扯出来的吗?他也看不清——应启丞的十指早已血肉模糊得连形状都看不出来,只有干透的,与未干透的淋漓鲜血。锁孔中没有钥匙,却插着两根红得发黑的指甲盖。
他果然……是用自己被拔下来的指甲开了锁!这是贼人和江湖骗子才会的开锁术,他一个幻术师,怎么会这种技巧?“六骨断星”虽然只打开了一般,但他的左手已经挣脱——对,他,他一定是用幻术杀了舒尔述!自己小小年纪,弱不经风,手无寸铁的,怎么能是这种人的对手?要是他动了杀心!要是他……
“别怕。你给我钥匙,我放你走。”应
启丞的声音清晰却微弱,仿佛一个垂死的人正喃喃自己的遗言。小秦喘了这么久,终于大着胆子再次将目光挪过去,细细看了看他——他就像一张纸一样薄,满身的鲜血站在破开的囚服上,非但没有让他显得更加凶恶,反而如风中残烛。这
所有的血都是他自己的,每一抹红色,都在抽干他剩下不多的生命。
但小秦也知道,即便这个人看上去一推就倒,但他要是正的想杀了自己,只不过是晃晃手指头的工夫,就像他杀掉舒尔述一样。除非……除非他把钥匙拿给他!对
了。钥匙?钥匙呢?舒
尔述傲慢自大,刚愎自用,从不放心他们这些部下。红牢这样重要的地方,他们小狱卒当然不会有钥匙,更不可能有刑具“六骨断星”的钥匙。如果要是不在他的身上,那只能在……
小秦的目光穿过应启丞,远远地,落在几间牢房之后某个单独的隔间里:那是舒尔述自己的房间,他审问犯人的时候,常在那里过夜,那个房间的钥匙,应该就在他的腰间。
小秦压下恐惧,低下身子在舒尔述的尸体上一摸,果然找到了一长串钥匙。这些钥匙个个粗而圆,一看就不是“六骨断星”这么纤细的锁口用的。他朝应启丞指了指那个房间的方向,小声说:“应该在那里。”“
你带我去。你走前面。”“
好,好好。”
小秦小心迈出了一步,背对着应启丞向前走去。不知为何,他只感觉背后一阵阴冷的风笼罩着自己,身后的那人不知迈没迈步,可那一股气息,就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扣着自己的肩膀,让他不敢回头,因为不敢反抗。小
秦走回了刚才的房间,还未来得及穿过牢房打开门,只听到“乒铃乓啷”的一阵嘈杂,有两个人从上面下来了。人影还没见着,声音先传了过来:“
小秦,下面怎么这么久了没动静啊!”小
秦吓了一跳,原来是之前离开的两个狱卒又掉头回来了,他还没从一片混乱的脑袋里编出理由来,只听见“唰唰”两声,两人已经将腰间的碧波刀拔了出来,直指着自己与应启丞!“
站着别动!”
“你怎么逃出来的?舒大人呢?”那
两人的官阶比小秦高出半阶,在狱中也可带刀。小秦看着他俩,都快哭出来了。他又想呼救,又是不敢,又想让二人快跑,又想让他们来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望着,希望二人能看出来自己是被胁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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