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骤雨朝来,至午未散,微黄的草竟被洗濯得微碧。赵明月心情甚好,眸中盈着这爿清净秋景,不免快活喟叹,颇有“绿阴幽草胜花时”之感。
心念一动,便将画到半途的钗样儿掀至一旁,想把此刻的生动勾勒在纸上。
垂首间,雨帘忽断。赵明月下意识抬眸,就见尚娇绮一身金橙绉纱,杏眼笑成了月牙:“玉儿姐姐,你也给我留个影儿呗。”
赵明月有些意外:“绮绮,你怎么冒雨过来了?”
这丫头不是一向讨厌在雨天出门的么?还说听着雨声闷在屋子里研究案子最有灵感呢。
“当然是因为想你了。人家来金钻这么久,还没跟你单独相处过呢!”
赵明月脑子还没转过弯,尚娇绮就跳近身来,热情地在她脸蛋上亲了又亲。赵明月忙后仰着避开她的攻势:“你想我就想我,我也不会收你钱,不过你这动不动就乱亲人的毛病得加紧改掉啊。回头教我家太子爷与侯爷瞧见,咱俩都得挨削。”
话音未落,赵明月便觉一阵寒气凭空乍现。愣神间又被那丫头捞回肩背,笑眯眯地亲了好几口:“人家哪有乱亲人?从今往后,我就亲你一个。”
赵明月忙举起双手:“得得,你赶紧坐好,我替你画像,免费的。”
见反常的郡主娘娘终于老实落座,边无语摇头边缓缓落笔,间或抬头观察,两弯黛眉隐有扭成问号的趋势。
这丫头今日热情过头且不说,那过于暧昧又极富占有欲的眼神是神马情况?怎么教她有种俏佳人本是诡霸王的即视感?!
这般琢磨着,左手已悄悄掩于桌帷之后,一番灵转妙动。
尚娇绮那厢却是安静了下来,一脸乖巧地瞧着她装完模作完样,才施施然跺到锦案旁,俯首去看新鲜出炉的画像,瞬间微怔,尔后便狡赖地笑了。
不待她笑出酒窝,面颊便挨上重重的一掌,耳畔随即响起厉声娇斥:“赤冽轩,你这般鸡鸣狗盗,还能不能有点底线了?!”
“珣儿,你这样快便认出我,还将我画得如此逼真,说明你其实早将我印在内心,只是你自己尚未意识到罢了。”
清脆的裂帛声里,甜俏少女容颜幻动c身量迅速抽长,眨眼间便是清姿逸态的英英儿郎。
赵明月暗暗为他这变态程度不亚于锦家阿斯幻妆术的能耐心惊,却没有情绪好奇,只迅捷撤出老远,蹙眉道:“赤冽轩,在我没喊人之前,你赶紧滚蛋!”
赤冽轩亦蹙眉,但全不似她的恼愤。求而不得的忧悒心伤自是萦绕,更隐约有股不可言表的苦楚顺着眉峰蔓延,直延绵进她的心房。
心头没来由地颤动,赵明月无意识望进那双深邃而透澈的蓝眸,鼻间竟陡感酸涩。
她一向对眼前这人不客气,也从未在乎过他的感受,可今日怎么了?如何便凭空生出一股近乎心疼的怜惜?莫非是
“赤冽轩,你想催眠我?!”
美人盛怒,被点名道姓的登徒子却是敛了哀婉,澄亮了瞳眸,似笑非笑道:“珣儿,你知我不喜你这般称唤我的。我已提醒过你许多次,如今不过小施惩戒而已。”
赵明月仍是秉持着不与他打嘴仗的原则,抬起指节上的戒型血哨便要吹响。
赤冽轩不紧不慢地指指斜下方不远处的八宝亭:“伯母近日敏感易躁,我劝你还是莫惊动她为好。”
赵明月立刻飞给他数把眼神小砍刀,但更快地垂下了手臂。
她这如假不包换的闺女儿对自己娘亲了解不深,相处日又短,不曾料到女财神的思想不但赶不上帅爹的前卫,更比寻常女子都保守得厉害。近日几只祸水轮流打着与青小厨议事的旗号登堂入室,稍微同她多说一句,视线多在她身上停顿一秒,女财神就一副血压飙高几欲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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