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今日,我一定对你一见钟情。”
当忐忑地效仿大神说出这句话时,当看到脸上晕满化不开的温柔却娇嗔着“说人话”的她时,他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终于结束了。
整整十年了。这十年里,他或因心劳,或为身累,几乎没有安稳过一日,每天都惶惶如惊弓之鸟。现在,他终于可以不再在意别人的目光,坦然面对自己的选择了。
结束,是新的开始。
一切,还要从那个夏天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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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零,丁零零”。
闹铃响了好久,徐绎才从蜷缩成一团的被子里伸出手,摸索着手机把闹铃关掉,嘟囔着:“又要起床了困死了”。
翻来覆去半天,他终于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计划了好几次早起去锻炼,看来又泡汤了”他打了个呵欠,懒懒地望向挂在对面书桌上方的那幅字。
总持四库尽萃平生
笔削考核一手删定
这幅字是他进入艺文书社工作前一天写的。语本清代朱石君所作《祭纪昀文》和墓志及江郑堂《国朝汉学师承记》,概括了纪晓岚总纂《四库全书》与《总目》之功。这也是他原本对编辑工作的向往和追求。
看着这幅字,想想进社以来的所见所闻,他的嘴角似笑非笑地抽动了一下,忽地张开双臂倒在床上,轻声感叹:“总持四库一手删定谈何容易啊”。
他望着天花板放空了一阵,慢慢起床洗漱换衣服。
清晨的阳光有些晃眼,他伸手遮挡,透过指缝注意到窗前的盆栽。文竹清秀文雅,海芋沉静稳重。剩下的栀子c蝴蝶兰c九里香等虽然还没有开花,但翠叶丛丛,绿意更盛。
他以前从未养过绿植,最近为调节情绪才买了几盆。看着自己第一次侍弄的花草生机勃勃,他原本低落的心情也稍微好转。然而杯水车薪,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浇完水,他昏昏沉沉来到艺文书社楼下,结果不小心“咚”的一声撞上玻璃门。
这下倒是把他撞清醒了,想起今天轮到他值日。他扶了扶被撞歪的眼镜,按着被撞疼的脑门,快步走进办公室。见办公室里只有稀稀落落一两个人,他才松了一口气。
从中学开始,每次打扫卫生他都会刻意早来,恨不得在其他人到之前全部做完。扫地c拖地c收垃圾c擦桌子,这些看似琐碎无聊的事,却让他乐在其中。他很享受将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条c焕然一新的感觉。
去开水间打水时,他下意识望了望对面的总编室。不过总编室还没有开门,什么也看不到。
“徐绎,这本稿子麻烦送三审。”
“两本毛书,尽快分解。”
“这份合同拿到法务,催他们上传。”
“小徐啊,你过来一下。”
“开专票需要作者提供什么材料?”
做完值日,同事们也陆续过来,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徐绎是艺文书社志书部编务,原本主要处理流程方面的工作。但另一位编务邹晗正在休产假,目前其他方面也都由徐绎负责。总编室c出版部c法务部c财务部,几乎每天都要跑个遍。各种数据报表整理起来也不那么容易。除了这些常规工作,部门活动也往往由编务安排,还不时会有领导交代的临时任务。对于徐绎这种并不惯于处理行政事务的人来说,每天并不轻松。
中午在云台餐厅吃饭,同事们有的抱怨书稿质量差c作者不好交流,有的谈论孩子,有的接电话,有的聊八卦。徐绎心不在焉地听着,有意无意朝某个方向瞥去。
“看什么呢?”坐在旁边的陆昕随口问。
徐绎一惊,有些手足无措:“没,没什么今天来吃饭的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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