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旁人,正是御用闲人陆锐。
他怎么跟出来了,还这么着急叫住自己,难道是御前又出了什么变故,圣驾又怒了不成?
纪婉心按下心头不安,收回脚步,微微一笑。
“原来是陆先生,如此着急,可是有什么急事吗?”
“不是急事,却是要事。”
陆锐拱手行礼,而后轻声说道。
“是关于今日在下辨认字迹的那位周津生周公子的事情。”
“周津生?”
原来不是御前出了变故,纪婉心暗自松了一口气,复又皱起眉头,陆锐与周津生并不认识,他要告诉自己什么。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况且先生与他并不相识,有什么事情要特意转告我的?”
“在下与周公子确实不相识,只是今日看了那封血书的字迹,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对劲,所以专门前来告知王妃。”
陆锐顿了顿,脚步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
“在下在书法上有些研究,深知人的笔迹与情绪大有关联。今日周公子的那封临死血书虽然语气急切哀怜,大有深情不舍之意,可是那笔迹工整圆润,行书悠然,血迹更是均匀,深浅一致,不像是将死之人所书,倒像是专门用毛笔蘸了血水,工整书写出来的。”
“先生这么说,难道怀疑血书是假的?那既然如此,养心殿上为何不说出实情呢?先生难道不清楚,欺君之罪的后果吗?”
纪婉心心中咯噔一声,漆黑的眸子攸地盯住了对面陆锐的脸,手指却不自觉地抓紧了玲珑的手。
方才殿上情势险峻,纪婉心几经危机,只是认出血书是周津生所写,却并没有留意那封血书的字迹,而今细想那些字迹,确实是工整圆润,不像是被迫害之人危急中写出来的。
可是如今被陆锐一言道破,她心中不由惶惶,虽不知此事到底实情如何,但是周津生的血书确实及时地救了自己和洛少祎,所以她必须将此事压制住,因此先发制人,用欺君之罪压迫陆锐。
不料,陆锐迎上她的目光,笑容柔和。
“在下并没有说,那字迹不是周公子的,只是想说,那封所谓的遗书并不是真正的遗书,因为行书笔迹并不像是临死之人所书。”
“哦?”
纪婉心愣住了,她有些糊涂了。
这个陆锐研究书法多年,所说的应该不错,她自己也觉得那封血书的笔迹不像是仓皇急切中写下的。
如果不是有人代笔,再排除提前预备好的可能性
难道说,周津生并没有死?
她脑袋里仿佛炸了一颗雷,这个大胆的猜测让她脑袋发胀,如果周津生没有死,那他会在哪儿?
是被七皇子救了?那湖中打捞起来的尸体又是谁的?他现如今又被七皇子藏在了哪里?
如果他真的没有死,那七皇子为何不告知洛少祎和自己呢?
“看来王妃已经明白在下的意思了,那在下这就告辞了。”
陆锐笑眯眯地看着面前这个愣住的女孩子,直到她的眼底闪过一道亮光
,他才笑吟吟拱了拱手,转身就要离去。
纪婉心怎么肯放他就这样走了,关于这件事情,她还没有想清楚呢,情急之下不由上前伸手想要抓住对方的衣袖,口中急道。
“你别走!”
“王妃是担心在下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吧?请王妃尽管放心,这件事情我只说与王妃听,其余的人便是用尽酷刑也撬不开在下这张嘴。”
陆锐果然站住了,依旧是微微笑着说道。
纪婉心心中果然安静了许多,而后却又有些疑惑,这个陆锐为何要特意提醒自己这些?
“既是如此,那我就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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