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那现在,你要走了是吗?”
安安头低地更低:“对不起……”
琦琦忍了泪水,说:“那……你多保重。”
安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那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琦琦摇头,拒绝了他。
安安彷徨又失落,可沈墨言对谁都没多少耐心,催了好久了,于是他只好依依不舍的看了眼琦琦,什么东西也没带的,就走了。
他其实很希望琦琦能和他走,可院长临死前什么都告诉他来,琦琦大名程雅琦,是程家子孙,而他是沈家嫡孙,沈安。
彼时的沈安并不知道琦琦有家族遗传的白血病,更不知道他今天的离开,将成为他永生的遗憾。
不久,程雅琦就把沈安没带走的东西全都丢出去了,哥哥的死亡,奶奶的离世,挚友的抛弃……无一不让这个孩子崩溃发狂,无处发泄的委屈愤懑只得迁怒于无辜的死物。
程雅琦浑浑噩噩的回房,然后一抬眼,就看见了男生房间里那个格格不入、尤为显眼的空荡床铺。
她眼眶又是一热,狠狠抹了把泪,她再出去,把东西逐一找回,归于原处,就跟没丢过一样的。
程雅琦吸了吸鼻子,小声埋怨:“……男孩子的被子都这么脏的吗?”
男孩子……也都这么无情无义的吗?
程雅琦得不到答案,所以她只好委委屈屈地坐在沈安睡过的床上,泪水不断的落。
最后,怀揣着满腔难过沉沉睡去。
一梦恍若十五年。
沈安和程雅琦一直都有联系,只是因为当初沈安的离开,这种联系就变成了沈安单方面的找程雅琦,而程雅琦从不回复。
沈安为此焦心不已,沈墨言稀奇瞅他:“看上人家小姑娘了?这么在乎。”
沈安脸一红:“谁、谁说的?我才没有!”
可能没有吗?
两人也曾青梅竹马过,无话不谈过,甚至钻过彼此被窝,程雅琦虚长沈安一岁,多数时间是她照顾保护沈安。
程雅琦于沈安的意义自然是不同的,幼时的遗憾失落,长大后可望不可即的关心爱护,无不是沈安不敢宣之于口的痛楚。
可这种表面似的平衡很快就被打破了,沈安后来才知道程雅琦很可能有家族遗传的血液病,可一直没找到适用的骨髓,程雅琦这病,就发作了。
沈安人生中头一回头重脚轻,哆嗦地忘乎所以,沈墨言还怕他出车祸,指导这叫他打车。
沈安到的时候,程雅琦还在化疗,他手脚冰凉地等,仓惶地盼,于他而言,承不承认自己喜欢程雅琦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程雅琦能好,他以后每天都跟她说喜欢,哪怕程雅琦对他没那方面的意思也没关系,他能等,拱手让人也成,他能忍——
他只求程雅琦别死。
他受不住。
程雅琦的身体底子竟比程寒还差些,她睁眼,缓了好半天视线才有了焦距。
沈安怕招她嫌不敢说话,又提心吊胆她交代遗言——就像十五年前,奶奶去世的前一夜一样。
程雅琦不傻,她脑子稍稍一转就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喉咙难受的不得了,忍不住地想:原来化疗这么难受,那之前哥哥化疗那么多次,是不是……更痛呢?
程雅琦如鲠在喉,十分想哭。
沈安手忙脚乱地问:“琦琦?你这是怎么了?化疗很难受?”
程雅琦不说话,咬唇红着眼眶摇头。
她其实不怎么想见沈安——为自己的那点龌龊心思,也为沈安的离开。
可似乎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沈安离开了,这反倒成了她心头的一道疤痕,念念不忘十五年,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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