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很多人都只知道剑仙造访清河公主,七千白马军停军,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那一天夜里,清河公主跟着顾青辞连夜向邺城而归。
第二天清晨,天外朦胧,朝阳初生,邺城还在沉睡,火红色的光亮透过隐隐雾气落到世间,一张翠绿的树叶脱离枝丫,随着那微弱的风不断的飘然,飘落,到了窗前。
落到那窗前清秀的男子面前,他轻轻探出手,那是一只如同枯槁的手,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么一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身上,但是,当晨曦落到那一张苍白如宣纸的脸时,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这是一个已经几乎没有生命气息的人。
一声咳嗽,牧风摊开捂嘴的绸帕上,一滩黑褐色的鲜血,也宣告着将命不久矣,但是,他似乎看得很淡然,将绸帕丢掉,缓缓站起来,只是,摇摇晃晃之间,仿佛一阵风都能够吹倒。
他用那一只都只剩一层皮的手扶住墙沿,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缓缓向着门外走去,缓缓走过长廊,他眼前浮现出一个少女牵着他开开心心一蹦一跳的模样。
他轻抚那长椅,不知何时,他喜欢在阳光明媚时,坐在这里静静地品读一些典著,那时候,总有一个傻姑娘静静地看着他,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也不知道再打什么鬼主意。
走过花园,很多花已经凋谢,换上了清翠的枝叶,那苍翠之中,似乎有一张容颜在微笑,那时候,她总喜欢躲在同一个地方生闷气,又不敢走得太远,她是害怕心里那个人找不到她。
房前屋后,墙里墙外,何处没有那一抹身影。
刚开始,或许是有目的性接近的,但……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本以来我无心,却也不过是是自己骗自己,灵芝啊,或许,我这一生,最对的是对你动心了,最错的,也莫过于此吧!”
灵堂里,长明灯在闪烁,蜡烛微微摇曳着,牧风一身青衫,有些单薄,缓缓往火盆里烧着纸钱,火光隐隐,似乎也是那一张容颜,是微笑的吧,还是憎恨,牧风想不明白,只是静静地盯着。
“如果,我身上没有这血海深仇那该多好,你说你喜欢读书人,我就去考一个状元,然后,就像你喜欢的话本里那样,年轻的状元与郡主一见钟情,放弃了官位成了亲,从此夫唱妇随,幸福快乐。”
“我记得顾青辞曾经写过一首诗,叫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与现在多像啊,只是,只是,却又千差万别。”
“灵芝啊,你说你羡慕秦可卿,羡慕顾青辞曾为秦可卿写过一句,世上安得两全法,宁负如来不负卿,如果……如果有来世,我也为你,宁负如来不负卿!”
一阵风吹过,灵堂的门被推开,红色晨曦照射进来,照在那一副棺材上,照在牧风那苍白的脸上,为他添了几分血色,有了几分生气。
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顾青辞,一个是清河公主。
顾青辞看着牧风,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日磅礴大雨,邺城郊外,那一对与他和秦可卿偶遇的情侣。
“牧公子,又见面了。”
顾青辞缓缓拿起三柱香,伸到正在燃烧的火盆里点燃,然后朝着那一副棺材躬身执礼,轻轻将香插上,蹲下身子,望向牧风,而清河公主握着长枪,眼中布满了血丝,那白皙的手上鼓起了青筋。
牧风缓缓抬头,望了望顾青辞,轻声道:“顾侯爷,又见面了。”
“哦,牧兄认识我。”顾青辞问道。
“闻名天下的剑仙,没几个人不认识吧?”牧风反问道。
顾青辞挑了挑眉头,道:“这么说来,牧兄是没有准备狡辩了?或者,为自己争取一番?”
“咳咳”
牧风突然发出一声剧烈咳嗽,一口鲜血喷出来,喷洒在地,喷洒进火盆里,他低头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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