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那些流放人员都曾在地表世界做过不少腌事儿,渗透进三大秩序派的邪教徒也都是流放者,这所谓的“流放”,其实就是让他们到地表去高破坏。
但黄衣之王掩盖了实情,没未将流放这些人的目的告诉自己的信徒。
黄衣之王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他这么做,就是为了维系地底世界的道德体系。
为什么地底世界的人认为黄衣之王是善神,就是因为它没有将自己的黑暗面展现在众人面前,同时又为地底人建立起了与外世界相同的道德体系。
离开酒馆以后,我翻身爬上一座民宅,细细思考着如何才能完全掌控这一层。
思来想去,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黄衣之王既然要将自己的塑造为“善神”,那就必须有“恶”来衬托它的“善”。
道德经上说:“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天底下的人之所以认为美好的东西是美好的,是因为有不美好的东西做对比。知道善之所以为善,是因为又邪恶来做对比。
道德经最厉害的地方就在这里,绝不会把话说死,它不会说,那些东西天生就是善的,天生就是恶的,美与丑、善与恶、正与邪、白与黑、阴与阳,都是相互依存,是其中一方的存在,塑造了另一方,相互塑造,相生相克。
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
黄衣之王将善恶绝对化,本就落了下成。
想要解除底层居民对黄衣之王的信仰,很简单,只要将黄衣之王塑造成邪恶的样子就行。
要想做到这一点,必须从他们的生存源头上下点功夫了。
当一个族群的生存受到毁灭性打击的时候,一切不以学术理论为基础的超自然信仰都是臭狗屎。
注意,我说的是一个族群,一整个族群。
只有在上一个信仰剧烈动摇的时候,才能树立起新的信仰。
想到这儿,我心中顿时一个激灵,呼的一声就从房中的“海粮”了吧。
正巧我身边就有用来打捞粮食的大木桶,桶柄上还栓了绳子,于是我便将桶慢慢续入井中,捞了一些粮食出来。
这些所谓的海粮,外型像极了外世界的小麦,但它们看似新鲜,上面却没有半点生气,反倒是洋溢着淡淡的尸气和阴气。
如果某种植物常年接触阴气,确实有可能被阴气所浸染,如果其生命力足够顽强,也是完全有可能在阴气的压抑下生存下来的。
可粮食上怎么会有尸气?
要知道,尸气只能长时间地附着在动物身上,一旦附着在植物上,便会在短时间内消散,这就是只有动物能够尸变,植物却不可能尸变的缘故。
植物只能妖变或者鬼变。
我细细观望着手中的麦穗,一时间也无法决定这东西到底是植物还是动物。
说它是植物吧,可上面的尸气又经久不散,说它是动物呢,它有像极了小麦。
就在我盯着手里的东西出神的时候,井口突然微微收缩了一下。
我只是在余光中看到井口聚缩,而当我抬起头,正式将视线投向井口的时候,聚缩却停止了。
难不成,这口井果真是个活物?
我丝毫不敢大意,立即凝一口念力,反手摸出一张三仙符。
生井似乎从三仙符上感应到了危险气息,下一瞬间,它又是猛地一阵聚缩,与此同时,井口边缘还扎出一圈尖锐的石头,就像是锐利的牙齿。
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每一颗手指般长短的尖石上,都包裹着淡淡的尸气。
我也不敢迟疑,催一口念力,一掌打在三仙符上,将念力和符灵一齐打入生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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