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胡姬,在青楼里卖唱,被我那个多情的爹看上,他花钱为我娘赎了身,带回宫里封为小妾,然后就生下了我。”
流紫盯着宇文宪的眼睛,似乎是在观察他有没有认真听,“然而我娘才刚刚怀上我,就因为无法侍寝,失去了我爹的宠爱,到后来那老男人甚至把我娘抛之脑后,连名字都记不得了…,更可笑的是,我娘失宠,她不去怨恨怪罪我爹新纳回来的,那几个年轻貌美,夺了她地位的姬妾,而是整日埋怨我为什么不是个男孩,责怪是我连累了她。”
宇文宪看着流紫渐渐泛红的眼眶,一言不发地听着她的讲述,流紫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你肯定会说,既然你是项天呈的妹妹,他又怎么会…派你来做这种勾引男人的低贱勾当?”
流紫这话像是发问,更像是自嘲。
只是还没等她继续说完,门外便响起了重重地叩门声。
听到有人敲门,流紫没理会,随手拂去眼角的泪水,转身进了卧房。
宇文宪起身,为外面的来人开了门。
——勇城王。
“顾平生,流紫呢,我问你流紫呢?”
勇城王一进来,语气就不算和善,甚至在见到开门的人是宇文宪时,还有点怒气冲冲的。
想到明日便要离开此地,宇文宪不想再添是非,便恭敬地对勇城王说道:
“这么晚,勇城王来此,想必是有要事要找流紫姑娘,在下就不在此打扰了。”
说着,宇文宪便绕开勇城王魁梧的身体,出了房门。
见宇文宪离开,勇城王气冲冲地朝着他的背影吼道:
“你少装了,我知道你是昆都城来的大人物,还装成什么顾平生,哎——你装成这副样子…该不会是贪生怕死,连本姓都不敢叫了吧——”
勇城王的口气里充满了鄙夷和嘲笑,听到他如此说,宇文宪的脚步停了一下,嘴角微扬,既没辩解也没有同他争辩,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背着朝他摆了摆手,离开了。
勇城王不屑地朝着宇文宪的背影“呲”了一声,抬脚进了屋内,在卧房找到流紫时,他赶忙走到流紫身边,从怀间掏出了一封信,兴致冲冲地递给了流紫,大笑着说道:
“阿紫,你快看,这是项城王去世前就写下的,他说要在他死后,将这漠北五部之首的位置交给我,我想…一定是项城王他知道了,我们二人两情相悦的事情,便将这位置留给了我,而不是二哥。”
勇城王说得正激动,一把抓住了流紫的手,“流紫,项城王他这是,要我代替他照顾你啊。”
流紫甩开他的手,接过信看了一看,这信上确实是项天呈的笔迹,信中也确实写着,要将漠北五部之首的位置交给勇城王。
流紫若有所思地装好了信,起身拿到烛火边,随手便烧掉了。
勇城王一惊,赶忙上前争抢着信纸,想要阻止流紫烧毁它,可一张纸几秒钟便在火光中消失不见,见信纸已经烧成灰烬,勇城王大声呵斥流紫道:
“住手,流紫,你这是在干什么?”
流紫回到桌旁,倒了杯茶,递给勇城王,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勇城王,既然你都已经要做王了,还要这前任城王的书信,有何用?”
“可,可这好歹也是本王称首的证据啊,你怎么能…就这么毁掉了呢?”
流紫低着头眼里尽是戾气,顷刻,她扬了扬嘴角,拂着缕缕发丝,抬着一双泪眼汪汪地眸子,一脸地楚楚可怜。
“你方才还说,要替项天呈照顾我,怎么,我不过就是烧掉一封信而已,你就这般的对我发脾气么?”
勇城王向来是个直脑筋,一见流紫生气,他便立刻服软,上前哄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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