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非一时间神游万里,游荡在那片古老的“宁静之地”上。它由层冰万里构成,有永远不会落日的山,还有满地是白银的山谷,寒冷宁静,遗世独立。
“在前面的小站我们会停车更换牵引车头,先生们可以考虑下车透透气。”布宁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听说昨晚皇女殿下包下了整个餐车请路先生用餐?”
但那闪烁的眼神似乎说明他亲自来送早餐就是为了问这事的。
路明非愣了一下。倒不是有什么秘密不能说,而是委实说没啥可说的。
这一路上,三餐都是由服务生送到包厢里,可昨天傍晚,服务生只送了楚子航的晚餐来,并请路明非前往餐车跟皇女殿下共进晚餐。
走进餐厅的那一刻,路明非吃了一惊,诺大的餐车空荡荡的,就只有一张餐桌上铺着白色的亚麻桌布,点着蜡烛。
零静静地坐在烛光里等他,穿着一件蕾丝花边的白色丝绸衬衣,下面是一条驼色的长裙和同色的高跟鞋,白金色的长发梳成辫子又在头顶盘起来。倒也不是说穿得多么隆重,但看得出是刻意地修饰了一下。路明非的第一感觉不是好美好仙,而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皇女殿下这是要图穷匕见。
自从入境俄罗斯以来,他们凡事都指着零,但零从未说明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帮路明非。给人的感觉好像她这么做就是理所当然其实路明非心里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情感归情感,理智上路明非还是觉得零这么做不是单纯为了“义气”二字,背后有什么理由。
今晚零摆出了“严肃说话”的阵仗,没请布宁没请楚子航,单独把他拉出来吃饭,想来是有什么大事要说。
他战战兢兢地落座,脑子里转过各种可能性,只等皇女殿下吩咐。
晚宴极其丰盛,而且居然不是俄餐而是中餐,有干烧明虾、花雕蒸珍宝蟹这样的名门大菜,也有路明非最喜欢的黄焖羊肉和麻婆豆腐,鬼知道零从哪里找来这么地道的中国厨师。
可路明非哪有心情吃?一顿饭的工夫屁股就没落实在椅子上,随时等着世仁黄罗曼诺娃冷冷地说,“欠我们罗曼诺夫家族的债也该还了吧?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两个人默默地吃完了那顿饭,路明非感觉自己都满到嗓子眼了,零却没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来。
准确地说她总共就说了三句话,第一句是开场的时候,她拎起筷子说“吃吧”,第二句是两个人相对打嗝的时候,她问路明非“吃饱了没有”,路明非点点头,她说“那就这样吧”。
那顿莫名其妙的晚餐就这么结束了,就算布宁铁了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路明非能做的也不过是给他报个菜名儿。
“我听餐车的人说,为了那顿晚宴,皇女殿下三天前就让准备食材,还让在沿途的车站找一名过硬的中国厨师。”布宁继续试探,“皇女殿下对跟路先生吃饭看得很重啊。”
“吃个饭而已!”路明非忽然硬气起来,“我俩经常一起吃饭的!”
他觉得布宁这是在猜测自己跟零有一腿,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势必要坚决否认。
这倒也是句实话,在卡塞尔学院的时候,除了芬格尔,就是零跟他吃饭吃得多。每次他靠着零的帮忙通过考试,作为回报就得请零吃宵夜。
回想那些年卡塞尔餐厅的烛光下,穿着t恤衫的皇女跟他一起啃着烤猪腿,窗外蝉懒洋洋地叫着,真是美好的时光。
“罗曼诺夫家族在莫斯科的生意场上从来都是横征暴敛的风格,否则也不会在短短的几年内扎下了根基。当暴君显得特别友善的时候,多想想为什么总不会错。”布宁说完,转身离去。
路明非愣住了。原来布宁关心的根本不是他跟零的关系,对亚历山大布宁这种老江湖来说,女人从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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