艘中型漕船从桥洞内通过。
此处商贾云集,南边的来自广陵、京口、建康和三吴,北边的则来自脱瓯之地的项城,永嘉之后,那里被称为边荒集。货物运到广陵之后,将会逆江而上,到达江州、荆州。蜀地光复之后,那里的特产同样会顺江东下,加入贸易中来。
赋税部在这里设有分司,国营部亦在此处设有海盐专卖的商号,江淮所产的海盐,是经边荒集卖往北方内陆地区最紧俏的商品之一。
饶是润玉曾经在度支部学习过一段时间,但当她了解到赋税部在此处一天的税收和盐号一天的营业额之后,依旧大为惊叹——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有些寒酸了。
郗道茂的做法是对的,在淮阴,润玉一样可以买到好吃的糕点捎给继兴,若是在建康买了,只怕在半路上就要坏掉。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因为淮河以北的郡县刚刚稳定,檀道济不想冒险,又派了二百名作战经验丰富的军士加到了润玉的卫队中去。
起初东晋的军队多由流民收编而来,士族蔑称之为“兵”、“卒”,遂有“丘八”之俚语,军队本身也以此为耻。张大雍编练军队,切实地提高了他们的地位,不称“兵卒”,一律改称为“军士”,“士”可指古时“卿大夫士”的“士”,犹言“士族”之“士”,广陵北府兵因此改名为江北镇军。
自从编练禁军以来,广招良家子与乡里豪杰入伍,军士的素质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更因为优厚的待遇,在世人眼中的地位急剧提升。破落士族和中小士族都乐意让子弟从军,或和军官们联姻。高级士族依旧蔑视军族,但亦不乏谢煌这样的士族孽庶子弟入伍,以期得到更好的前程。
京口北府兵对这些江北同袍的好运感到羡慕乃至嫉妒,刘牢之、刘裕只知道利用他们进行争霸,却没有试图提升过他们的社会地位。他们同样感到理亏,毕竟他们跟着刘裕和张大雍这个前统帅作战过,低江北的同袍一等也是应当。
如今张大雍宣布檀道济和王镇恶手下的两支北府兵同时改组,今后同属禁军一系,薪水待遇也同禁军看齐,怎能不让这些老兵感恩戴德,誓死效力?
护送润玉的二百名军士有好些是那五十人部曲的同袍、老乡,有旧情谊在,合作起来也十分愉快,一路上都没有起什么冲突。这种巧妙的安排,足以看出檀道济在细节之处的用心。
如今东晋在淮河以北的土地,以下邳为中心,良成、司吾,包括濉河沿岸的取虑、睢陵、下相归陶弘毅直辖。檀道济镇淮阴,而有泗阳、淮浦、海西和曲阳。张继兴领有徐县(高平并入)、夏丘、僮县和凌县四线,治所设在僮县(在今安徽泗县境内)。这四县近旁都有大河支流流经,僮县东北就有潼河,水网密集,适宜耕作。
润玉一行人先沿着泗水一路北上到凌县,再自凌县一路向西去往僮县。淮北的春耕来得比南边往,再加上流民需要先行安置,才能投入生产,所以一路走来,处处可见的依旧是忙着春耕的人。
农业部往此处派遣了许多农官,都张继兴归典农中郎将管辖,负责指导流民耕种合适的作物。
随着一点点接近僮县,润玉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悬了起来。他变了吗,黑了吗,瘦了吗?还是说他的心已经变了?经过快半年的分离,他的心是否和刚离开时一样,依旧是非她不可,一生只要她一个?
僮县秦时便已设县,历经两汉魏晋而不废,夯土城墙保存完好,稍加整治就能派上用场。官署在县城正中,其北有校场营房,可驻五百人。城南有大营,城外地势险要处各有几处小寨,各有驻军。
润玉来到典农中郎将的官署,张继兴新征辟的佐吏告诉她,张继兴去了城外巡视,不在城内,这倒让润玉忐忑的心有所安定。
郑吉升了营司马,领了那营转正的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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