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说我残疾,咋俩不能锅子笑水壶黑。”她回头看了一眼因为天花板漏水而被打湿的床铺,无奈道:“我也不求你能让我住上城里的房子,但窝棚漏水你总得修一修吧。”
水生站起身,阿彤把他扶进屋,两人拿了塑料布裹了干净的被子,冲进雨里,跑到渔船上,在船舱里抱着睡了一夜。
水生和阿彤此后再也没有急红过眼。
阿彤做家务不行,但是她会画画,她会在破木板上画一些风格清新的水彩。水生虽然嘲笑她,说破木板白送给人,别人都不要,但是他还是宠她,花钱给她买了笔和水彩颜料。
阿彤在窝棚的三合板外墙上画起了壁画,一天一个过路的女人,看到她的画,花一百块钱买走了一块板画。
水生回来之后,阿彤把一百块的毛爷爷递给她,说以后由她来养他。那种带着一点的骄傲,和急需得到他认可的表情刺痛了他自以为麻木掉的心。
他突然把她抱到了腿上,他本来想亲她,可是她的烟味让他犯了难。他只好蹭了蹭她的的脸颊:“女人家抽什么烟?一股子熏肉味。”
阿彤咯咯地笑。
水生想给她买一副画架,但阿彤看了一眼橱窗里画架的价格,就说不要,头也不回地走了。水生把这事挂在心上,记下来画架的样式,在发的木材厂里打了一副画架给她。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阿彤的画一点点地被人买走,价格也越来越高。水生默默地承担起更多的家务,却开始担心阿彤翅膀硬了会不会离开他。
阿彤画建在江中礁石上的观音阁,画不远处湾头的灯塔,画江边忧郁的男人,站在渔船上,把着方向盘的男人。
阿彤其实很有文化,水生告诉她,他爬有一天她翅膀硬了会离开她。她却摇摇头,告诉他:“我们就像是蛮蛮鸟,生来只有一只翅膀和一只眼睛,只有在一起才能飞翔。”
水生知道,这是很古老的书上的东西,叫什么《山海经》,阿彤懂这个,说明也读过书。
还有一次,他俩进城玩,因为省不得花钱,只好去不要钱的博物馆。水生看到了一块奇怪的玉器,下面标的字是“璜”。
阿彤告诉他,璜和玦一样,都是玉缺了一部分。玦是一块玉壁有一块缺口,璜是三分之一块玉璧的样子。“璜是模仿的彩虹的形状。”她拉着他的手臂,“我叫彤,也有彩虹的意思哦。”
阿彤病了,手脚越来越不利索。水生起先以为她在水边待久了,身子又弱,得了关节炎,就拿出积蓄,在城里买了一套房。阿彤得到了她梦想的一切,现在她想给水生生个儿子,但老天已经决定她给的她够多,开始逐步收本金和利息了。
她的画卖得最好的时候,她本人手脚已经不能动了。水生抱着她去医院,诊断下来是渐冻人症。阿彤哭得很高兴,她激动地告诉他,原来她生来并不是个残废,只是身子有病。
阿彤在内陆有家人,但她家人觉得她残疾,嫌弃她,她就偷偷跑了出来。
渐冻人症是治不好的,阿彤对水生说:“我们不治了,这辈子,我唯一对不起你的事,就是没给你生个孩子,我死以后,你再娶个老婆呗。”
水生真的来气了:“老子这辈子就认你一个老婆!”
他们办了结婚证,补拍了婚纱,重新办了酒席。阿彤穿上洁白的婚纱真的特别漂亮,但她只能坐在水生的腿上拍照了,因此显得特别文静。
剩下的岁月里,水生带着阿彤坐火车去了上海,坐飞机去了北京,在□□广场拍了照,逛了故宫。水生背了她上了香山,说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回来以后,阿彤住进了医院,再也没有出来过。
阿彤走了,水生卖掉了城里的房子还债,回到了江边的窝棚,又一无所有了。阿彤来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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