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生气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贿赂上官吗?这钱你拿走!”然后就是喜闻乐见的推手回合,叔侄大动肝火,争的是面红耳赤。
张达把送给张继兴东西叫做给侄儿的礼物,把张继兴还给他的银钱叫做贿赂。张继兴说得口干舌燥,最后也只得作罢。
叔侄俩喝了一些茶水,又说了一些闲话。张达主动提起:“你和润玉怎么样了?”张继兴心神一凛,故作懵懂状:“什么怎么样?”
“四月里她不是去你那里住了一个月吗?你们相处得如何,还像时候那样打闹吗?”张达问。
“切!谁和她有时候?”张继兴故意挑挑眉,“就那样呗,相处得还行。”
“你这孩子还是不开窍!”张达成功被他骗过,“你看你,成天泡在军营里,这出来也有一年多了吧,中间回过几趟家?这样下去如何得空找媳妇?”
张继兴正要反驳,张达自顾自地继续说:“润玉是个好孩子,处事若若大方,像个贤内助的样子。你和她接触比较多,相处愉快的话,就尝试着在一起吧——你父亲就你一个儿子,你得抓紧才行。”
张继兴突然起了坏心思:“其实我有心仪之人了!”
张达一瞬间表现得很失望:“那当我没说好了!”失望之下居然连打听谁是他的心仪之人的兴致都没有了。这让张继兴有些抑郁起来,那丫头就能何德何能,能让那么多叔伯劝他娶她?
张继兴回了一趟广陵的旧居,既然已经到了广陵了,他便不打算再做停留,取几样东西边走。他让张威带人把书架上的书都打包带上,自己则拿着铁锹,在院子里挖掘了起来。
他在台阶下面掘了一尺多,扒出来一个粗釉墨绿陶罐。他扔掉快要腐烂掉的木盖,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是二十来枚成色不一的金锭,张继兴就坐在台阶上,拿衣袍的边角擦拭起上的泥土来。
刚过江的那几年,他和父亲的关系很糟,但有一个人对他很好,便是他的祖父张天锡。经过两次大动乱,曾经贵为一国王室的他们已经家道中落,又有部曲宗族要接济,西平郡公没有实封,祖父上书乞官,一人食三四份俸禄,才勉强够用。
饶是如此,祖父还是省出些钱偷偷塞给他,说是留着给他娶妇。张天锡还不忘了自嘲,说自己前半生没把钱当一回事过,多少金银都像沙子一样从指缝间溜走,没想到老来居然要省吃俭用给孙子存钱娶妇,也是很有意思的。
张天锡临终前,前前后后给继兴攒了二十万钱,每凑足一万钱,就换成一金,因此成色有好有坏。最后几枚是张天锡死后,张继兴哭着跑去铸的。
张威和几个黑衣卫士站在一旁,被张继兴身上悲伤感怀的气质所感染,静默地低头站在一旁。张继兴把金子心翼翼地放回陶罐,抱着向外走:“我们回建康。”
李瑀最近正忙着把官署迁移到余杭。如今的运河分作江淮运河和江南运河两段,淮阴至广陵的江淮运河交由张达负责,还在开凿疏浚的江南运河依旧由李瑀负责。与此同时,广陵与建康、京口之间的官渡也已开通,定期发船,方便官民商贾往来于三地之间。
张继兴听闻李瑀要结婚了,便赠给他一封六十六贯银子作为贺仪。李瑀收下银子,想起还在余杭的阿桐,心中觉得很是高兴。李瑀专门给张继兴排了一艘大船,好让他手下的人马过江。
大船在江上行驶起来十分稳当,马匹都被安置在船腹之中,有专门运送牲畜过江的水手照料。张继兴等人在船舱里睡了一夜,次日凌晨平安地在建康东北登陆。
由于山上天气转凉,郗道茂也已出了月子,张大雍在九月初便带着妻女从幕府山上下来,回到凉公府内。他既没有兴建宫事,也没有另辟住处,除了加强了护卫,依旧和往常一样去官署办公。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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