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乱葬岗子下面是一片桑田,这个时节桑叶浓密,正是桑葚成熟的时候。
翠绿的桑枝上,累累的都是紫红发黑的桑葚。
田觅摘下几片肥大的桑叶,窝成了一个斗状,挑长得饱满熟透了的桑葚摘了一包,准备留给哥哥吃。
冷不防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来:“田觅,侬好啊!很好啊!”
田觅猝然转身,眼睛微微眯了眯,说道:“钱广,想不到侬还敢来!是昨天挨打没挨够吗?”
钱广眼睛也眯了眯,向前迈进一步:“田觅,侬告诉我,侬昨天晚上打我的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老梁头留给你的?”
田觅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侬讲什么呢!这个问题不是应该去问韩有根和张来娣吗?我是在他们家拿的棍子啊!”
钱广一脸不信:“真的不是老梁头留给侬的?侬不要瞎讲,那根棍子上带电,我舅舅家怎么会有!”
田觅翻了个白眼:“这我怎么晓得!”
钱广觉得既然田觅不承认,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要是田觅承认,恐怕他还不会相信,但是田觅否认了,那他就能肯定,这一定跟老梁头留下的东西有关。
光是那一根棍子在手,就能在社会上横着走了,他要是有那么一个东西,想要什么别人还不得乖乖地给啊!
他又往前进了一步:“好,我们不说这个,老梁头到底给了侬什么东西?交出来!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他进了一步,田觅就退一步,跟他拉开距离:“侬认为他一个放牛的老头能有什么好东西给我?”
“是吗?真的没有?那么侬的腿是怎么好的?”钱广啧啧了两声,“侬的腿可是我亲自敲断的!当时都断得只剩下一层皮连着了,怎么才几天就好了?侬还说没有得到好东西!骗鬼呢!”
他的声音陡然狠厉起来,不过田觅却不怕他。
钱广以为这里没有人,是适合对她动手的时候,却不知道这样的环境同样也方便了田觅动手。
田觅冷冷地看着他:“滚!侬给我滚!”
哥哥马上就要来了,她跟钱广之间的恩怨她自己私下里解决就好了,可不希望哥哥知道。特别是怕钱广在哥哥面前瞎说。
“滚?呵呵!”钱广眼中闪着算计的精光,“田觅,侬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吧?其实侬不想给我也没关系,我只要得到侬就好了!侬讲是不是呢?”
他说着向四周看了看,桑田茂密,四野无人,正是作奸犯科的好时机。
钱广嘿嘿笑了两声:“田觅,侬身上可真白啊,乃子要是再大一点就好了!”
田觅脸色顿时就变了,气得通红,胸膛不断起伏。她握紧了拳,才忍着没有立刻拿出刀来捅死这个畜生。
钱广看见她变了脸,继续得意邪恶地笑着:“侬说侬身上哪个地方我没有看过?没有摸过?我连侬下面长了多少毛都晓得!”
“钱广!你去死!”田觅手上突然就多了一把刀,抬手往钱广胸前扎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陡然出现,飞起一脚,踹在钱广身上。钱广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撞倒了两棵桑树,重重摔在了地上。
“别怕!”顾慎行将田觅护在身后,看了看蜷缩在地上哀嚎的钱广,大步朝他走去。
“你刚才说什么?”顾慎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得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几度。
过了好一会儿,钱广才缓过劲来,他看着田觅,再次露出邪恶的笑容:“田福笙,我说侬妹妹早就被我玩过了!侬晓得她在我身下挣扎是什么样……”
他话没说完,顾慎行抬脚踢在他下巴上。
钱广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里面还有几颗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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