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同暗暗叫苦,直道这金镯子白送了,枕边风吹得竟是给他拆台。
夏雪篱把扇子一合。
“那娉娉有什么好主意?”
“好主意说不上,”梅馥眨了眨眼睛,“刚刚妾听大人与夫主的对话,那顾二夫人之所以栽赃顾夫人,却是想嫁与顾相。现在两人已喜结连理,而顾夫人又已不在,现要翻案也是空口无凭,不如林大人养精蓄锐,大丈夫何患无妻,这雪耻之日指日可待。”
“至于沈二夫人,之前一心苦嫁顾相,若顾相三心二意,另慕她人,这狐狸尾巴必定会露出来。”
沈冰柔,我要让你求而不得,得而不愿!梅馥心中恨恨念道,可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怔愣间,只听夏雪篱似笑非笑地的声音响起。
“另慕她人?世人皆知顾相对先夫人念念难忘,娉娉莫不会是想自己出手吧?”
“夫主说笑了,妾怎么敢。”
梅馥站起,五指丹蔻捻起一枚糕点,撒娇地递送到夏雪篱唇边,哪想此人竟然张口就着她的手一口咬下,梅馥完全没料到,等反应过来时只觉指尖一濡,竟是夏雪篱在她为来得及撤离的食指上落了一吻。
梅馥脑袋轰然,脸热得好似要炸开。所幸下面的林殊同依旧趴伏跪在地上,什么都没有看到。
“娉娉说的对,既然如此,殊同先回吧,来日方长。”
林殊同不甘地从地上站起,对夏雪篱的话更是摸不着头绪,他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却也不好发问,礼貌拜别之后只得告辞而去。
林殊同走后,夏雪篱看了看退坐在离自己三步之远的梅馥,一声嗤笑。
“怎么,还怕我对你怎么样,跑那么远?”
梅馥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嘴上却口是心非道。
“哪里,我只是突然觉得有点热。”
“热吗?”夏雪篱站起来,走到梅馥跟前,看她身体绷直,却推开了她身后的雕花轩窗,“吹吹风,可凉快些?”
“自,自然凉快了。”梅馥嘴角抽搐,无奈地看着两手扣住左右椅缘,半弯腰撑在自己身前的夏雪篱。两人一站一坐,他这个姿势,完全把自己禁锢在椅上,简直令人动弹不得。“主,主上可否别挨得那么近,好像又热了。”
“哦,是吗?”
夏雪篱故作恍悟,移开身子。
“娉娉今日不让我出手,可是在恼林殊同?”
“那是自然。”梅馥冷哼一声,“当日我走投无路,求他出证,可是林殊同如何做的,现在这样轻轻松松就让他得偿所愿,岂是太便宜了他?”
“便宜?”夏雪篱展开折扇,梅馥看着扇面上那熟悉的“大雪压梅”图有些恍惚,不知道为何,夏雪篱那么多扇子,却最爱这一柄,既是如此,那之前何必又故意落给她,惹人误会。
“想必林殊同都后悔去和沈冰柔相亲,若没有这个开始,那岂会还有那么多事。”
“后悔?”梅馥想起自己约见林殊同几次,不论是解决沈冰柔这个眼中之患还是为她作证以示清白,均是满足自己的私心,这样一说反倒是自己对不住他,但她又何尝希望如此。
“他若后悔,我还不是,若不识得顾少元,不,若一开始就收敛顽劣,像别家的闺秀一样学习琴棋画,我如何又会走出这样一条路。想必现在也是平凡嫁人,开开心心。”
“平凡嫁人?”夏雪篱看向梅馥,有点意外:“你不恨林殊同,反而后悔认识了顾少元?娉娉,这我就不懂了。”
“悔,如何不悔!”梅馥咬牙切齿,“但我更恨我自己,只恨自己年少无知,把一颗心就那么误许他人,才会一错再错,最后输得一无所有,变得狰狞可憎。”
“狰狞可憎?”夏雪篱瞧着梅馥眼眶发红,一个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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