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斯和拉克丝漫步在中层广场中，两人牵着手倒是颇为甜蜜。

    塞拉斯和拉克丝两人信步走在炼金流明管照亮的大街上，出乎意料的，这里的人们格外热情。

    往往有外来人问路，他们身边的人会告诉他们，整个中层广场哪一家熟食店卖的脆皮油鸭最棒，或是极力向他们推荐哪一家戏院的节目万万不可错过。

    但这种热情，仅仅局限于对外来人，或者对皮尔特沃夫人，其中并不包括祖安地沟区人们。

    “那是培养塔吗？”

    拉克丝指着前面的悬崖边缘问，那里有一个铁网箍住的玻璃穹顶，里面雾气蒸腾。

    “我猜是，不过我从来没看到过。”塞拉斯耸了耸肩道。

    紧绷的钢索把玻璃穹顶固定在岩石上，向外探出一座铁桥。他们停下脚步，艳羡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玻璃后面有一座小型的丛林，高大的树木枝叶肥阔如蓬。一位身穿长袍的园丁在林间工作，光头上纹着刺青。

    一地怒放的鲜花，红的、金的、蓝的，在一片苍翠的映衬下格外艳丽。拉克丝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景色，至少她的故乡密银城以及德玛西亚雄都的人们可没闲工夫种花。

    塞拉斯朝着园丁挥挥手，心里也有些渴望，什么时候能和拉克丝一起在丛林中漫步，闻着花朵的馨香，感受着柔软的草叶拂过脚心。

    园丁笑笑，也朝他挥了挥手，然后继续手头的活计，继续面对自己没日没夜的工作，继续期盼着自己遥不可及的出头之日，至少也得脱了这身园丁服。

    大部分祖安少年毕生所渴望的，就是在某个地方，能和一个美丽的姑娘手牵着手，一起散步，一起看戏，一起在月光下享用美餐，随心所欲。

    当然，现实中他们能够做到的，却只是目睹着父母因为没日没夜的工作提早衰老，用微薄的薪水维持家庭开支，而他们生产的商品却以天价卖给皮城的富人，之间的利润差价全都牢牢握在坊木工会和精明的中间商手里。

    大部分的皮尔特沃夫人都是趾高气扬，游手好闲的代表，他们要么是在气灯明亮的交易所商场、要么是在有着玻璃房顶的食肆、再要么就是祖安的重型音乐厅里玩够了，吐了一地，再颇为潇洒随意的乘坐海克斯压力运送机回去。

    还有一些皮尔特沃夫人，会逛到更上层的舞步走廊寻找廉价的消遣，那里是站街女和皮条客的主场。

    或者下到中层广场找一间“百无禁忌”的酒吧纵情狂欢，享受着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畅快。

    再看祖安，地沟区的人们永远只能看到，一层层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污染和无法无天的犯罪。

    但是塞拉斯却能看到它们背后那个充满活力的城市，时刻都洋溢着力量和潜能。

    祖安是创新的温床，是文化的熔锅，外来的移民到这里都是为了成为未来的先行者。但即使是这些先行者，也不能和土生土长的祖安佬相提并论。

    祖安佬说的不是那些经过义体增强的恶棍，也不是那些经常登上皮尔特沃夫新闻报道的恃强凌弱的杂碎。

    而是那些底层地沟拳手、炼金师傅，和眼前这个园丁一样，专门照看培养塔的植物培育师。无数像他们这样的人，组成了祖安城的心脏和灵魂。

    他们足智多谋、顽强不屈、勤奋刻苦。他们从灾难过后的瓦砾中建起了繁荣的文明，在其他人必死无疑的绝境中兴旺发达。

    所以塞拉斯觉得这个世界最冷酷的现实就是，一个人活得体面与否完全由荷包决定。

    大多数人对于自己的处境都是凑合的态度，这与塞拉斯前世的地星如出一辙。

    “拉克丝，我们到呼吸站了。”塞拉斯颇为满意自己的方向感，没来过的地方竟然一遍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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