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功长老叫道:“乔兄弟,契丹和大宋势不两立,咱们公而忘私,老哥哥要得罪了。”
乔峰道:“绝交酒也喝过了,我们不再是兄弟。看招!”
对于曾经的兄弟们,乔峰虽然喝过绝交酒,但是他这样重义轻生的好汉,岂会真的忘了往昔情义?
因此乔峰非但不欲伤他们性命,甚至不愿他们在外人之前出丑,一脚踢出,忽尔中途转向,快刀祁六一声怪叫,飞身而起。
他手中单刀本是运劲向乔峰头上砍去,身子高飞,这一刀仍猛力砍出,嗒的一声,砍在大厅的横梁之上,深入尺许。快刀祁六这口刀是他成名的利器,今日面临大敌,哪肯放手?右手牢牢的把住刀柄。
这么一来,身子便高高吊在半空。这情形本来很古怪可笑,但大厅上群豪均面临生死关头,有谁敢分心去多瞧他一眼?谁有这等闲情逸致来笑上一笑?
几个呼吸的时间,但凡是冲到近前的都被乔峰以重手段轰杀,并不是他残忍凶狠,而是都在拼命,谁还顾忌那么多?你饶敌人一命,不出全力,那么敌人是不会手软的。
如此一来,群豪们都往周围退开了些,都有些怕了。
不远之处,段誉也杀了不少江湖豪客,他此刻施展出连城剑法,招数精妙,还有凌波微步能周旋,自己没有危险,而敌人却是一个个的倒下。
见得局势僵持,段誉就呼喊道:“黄须儿何在?你也过来战斗吧。”
“属下遵命!”黄须儿大吼一声,就跃过来参加战斗,他身高九尺,运转刚入门的铁布衫,施展改造之后很契合自己的大力鹰爪功,如同一只大雕一般在人群里冲撞。
兵器的交击之声和呼喝惨叫响彻聚贤庄上空,此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薛神医医道极精,武功却算不得是第一流人物。他于医道一门,原有过人的天才,几乎是不学而会。
他自幼好武,师父苏星河更是一位武学深湛的了不起人物,但在某一年,薛神医和七个师兄弟同时被师父开革出门。
他不肯另投明师,于是别出心裁,以治病与人交换武功,东学一招,西学一武,武学之博,可说江湖上极为罕有,但坏也就坏在这个“博”字上,这一博,贪多嚼不烂,就没一门功夫是真正练到了家的。
他医术如神之名远扬,所到之处,人人都敬他三分。他向人请教武功,旁人多半是随口恭维几句,为了讨好他,往往言过其实,谁也不跟他当真。他自不免沾沾自喜,总觉得天下武功,大半在我胸中矣。
此时一见乔峰、段誉和群雄博斗,出手之快,落手之重,实是生平做梦也想象不到,不由得脸如死灰,一颗心怦怦乱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不用说上前动手了。
他靠墙而立,心中惧意越来越盛,但若就此悄悄退出大厅,终究说不过去,一斜眼间,只见一位老僧站在身边,正是玄难。他突然想起一事,大是惭愧,向玄难道:“适我有一句言语,极是失礼,大师勿怪才好。”
玄难大师全神贯注的在瞧着乔峰,对薛神医的话全没听见,待他说了两遍,这才一怔,问道:“什么话失礼了?”
薛神医道:“我先前言道:‘乔峰孤身一人,进少林,出少林,毫发不伤,还掳去了一位少林高僧,这句奇了!’”
玄难道:“此话怎讲?”
薛神医歉然道:“这乔峰武功之高,实是世上罕有其匹。我此刻才知他进出少林,伤人掳人,来去自如,原是极难拦阻。”
他这几句话本意是向玄难道歉,但玄难听在耳中,却是加倍的不受用,哼了一声,道:“薛神医想考较考较少林派的功夫,是也不是?”
不等他回答,便即缓步而前,大袖飘动,袖底呼呼的拳力向乔峰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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