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滑下鼻梁,胡安却强作冷笑,仿佛下了决心:“不然呢?”
没来由地,花乃子突然朝身侧抬起右掌,做了一个摇手的姿势,淡淡地道:“……我自己来。”
“什么?你说什么?”
不光是胡安,连夜雨也下意识地朝那其实什么也没有的空旷草原匆匆一瞥,仿佛某个狙击手正埋伏在那里,已经瞄准了“大逆犯上”的胡安。
然而就是这分神的一瞬间,花乃子用疾若闪电的速度偏头扭腰,单手扣住了胡安的手腕,后者也不迟疑,当下扣动扳机,从枪管中喷涌而出的火药烟尘扑在花乃子脸上,炽热的弹线则贴着她的眉尖划过。
手拉脚绊,花乃子用一个非常简单而又异常凶猛有力的动作将胡安制服,手腕被反剪在背的跪倒下来。
“我,多萝西花乃子,以地狱猎兵‘无头金丝雀’队队长之名,宣布你的适应性测验中止,鉴于你在测验过程中有严重危害他人生命安全的行为,因此,处理结果为……”既没有死里逃生的兴奋、也没有面对要杀自己之人时的愤怒,花乃子脸上始终是平静如初,甚至连嘴角都还保持着那个诡异坏笑的弧度:
“‘三级淘汰’。”
话音刚落,花乃子突然从旗袍的袖兜中抖出一枚银色长钉,毫不犹豫地凿向胡安,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仿佛缝纫机般在后脑勺、脖根和背心的脊椎上连戳三下,可怜的大男孩只发出了很短暂的一声低吟,便扑倒在地,手脚还在抽搐,却已名归西天。
一切都发生的实在是太快,无论是一直在劝自己兄弟放下枪好好说话的何塞还是在旁不知所措的夜雨,都没料到花乃子会如此决绝地痛下杀手,更不要说是出面制止了。
“啊……啊?”
好半天,反应过来的何塞失声大叫,他扔掉了拐杖,不顾脚伤地扑向胡安:
“啊……啊,我……你……”
思维已是一片空白,他只是瞪大了眼睛,捧着胡安的脑袋,语无伦次,完全不敢相信这就在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在地狱中狩猎,他们中的大部分……”花乃子冷冷地呢喃着,折起胳膊,将长钉在肘弯中擦拭干净:“都只能成为猎物和草芥,最终,在地狱中化为粪土。”
“你……你……”何塞仰起头,死死盯住花乃子的双眼,他咬牙切齿地咽了咽喉咙,却始终没有再多吐出一个字,甚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花乃子稍稍有些吃惊,她记得这种姿势和神态的意思——那些藏在床下的孩童,在看到自己亲人被屠戮之后,或是敢怒不敢言,或是出于求生本能,捂住自己的嘴巴,把咒骂与惊惧都埋进心底,化作一颗名为仇恨的种子。
所以……花乃子意识到,这位看起来不到0岁的大男孩,已经把自己视为仇敌。
“嗯,很好——”她狞笑着点点头:“那么,何塞,作为这次测验的副队长,你是否选择在这里退出?”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记得之前花乃子说过的话——如果何塞选择主动放弃测验,那么他本人将被视为“二级淘汰”,而剩下的人将被判为“一级淘汰”……也就是说,全队覆灭。
然而此情此景之下,又有谁愿意开口去规劝一个刚刚去了“兄弟”——无论是亲是义的人呢?
夜雨与艾丽对视了一眼,虽然都心有不甘而面带难色,却心里却又已经默认了那几乎已成定局的结果——对他们而言,这场所谓的“适应性测验”已经到此为止了。
何塞慢慢放下了双拳,虽然仍旧是失神落魄的脸色,但明显已经度过了最初的震怒与惊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冷静下来——无论如何,他毕竟是个在化外之地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不说见过多少大场面,至少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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