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任何人的生命去交换、去守护的时候,你离‘文明’也就不远了。”
“这样的文明,不要也罢。”
“那你不适合余烬城——”阿尔伯特邪笑着咬了咬牙:“在余烬城,生命只不过是有价的筹码,你接受不了,还是乘早滚蛋的好……”他朝一边挥了挥手:“现在,站到一边去,不要打扰我干正事。”
“我……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哦?什么意思?”阿尔伯特愣了一下,把挎在肩头的df9突击步枪捧在怀里:“你打算怎么阻止我?”
夜雨看到对方的动作,下意识地也从腰里拔出了手枪,但就在两人互相瞄准的瞬间,一阵电击般的刺痛贯穿了他们的脊髓,从天灵感直抵尾椎骨。“啊!”他们发出难耐的呻吟,同时移开了枪口。
“哈哈哈,”阿尔伯特无奈地苦笑道:“瞧啊,这就是‘文明’的力量,你要阻止我的想法,都被它阻止了啊。”
夜雨轻轻地喘息着,余痛未消,握枪的手都在打颤。
“如果你老实呆着不动……”阿尔伯特又蹲了下去,准备完成他的工作:“我就不追究你向一名龙骑兵军官举枪的事,你可以继续在地狱猎兵里混下去。”
“但是……为什么……”夜雨看着阿尔伯特将长针慢慢地插入娜娜头上的孔,几乎都要流下泪来:“为什么你却能……杀娜娜呢……杀自己的同伴呢……”
在这个自言自语刚刚问完的一刹那,整个世界的喧嚣戛然而止,空寂的耳畔,响起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低语:
“因为,那个女孩的脑袋里,没有虫子呀。”
夜雨知道这是谁在说话……这个答案如此合情合理,却又残酷得如此无可奈何。
“原来如此,”他绝望地哼笑两声:“这个时候,决定谁生是死的……原来就是……你这样的虫子啊。”
阿尔伯特斜了他一眼,不予理会地继续手上的操作。一号预案考虑过天气变化的影响,所以设备本身甚至比娜娜的辅脑更能抵抗电离风暴,再加上夜雨明显已经放弃,没什么东西可以阻挡他完成自己的使命。
“五分钟,”他既是在鼓励自己,也是在安慰夜雨:“只要五分钟就好。”
但夜雨已经听不见他的任何话语,来自脑海中的另一个声音,用齐唱般的洪亮发问道:
“你,想杀他吗?我可以帮你。”
“什、什么?”
“虽然都是虫子,但你的虫子与他的虫子,是不一样的,”那声音顿了顿:“正如你和他,是不一样的一样。”
夜雨试探似地抬起了手,用1911瞄准阿尔伯特的后脑勺……他感觉到了,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了,那条已经与阿尔伯特融为一体的打孔者,正在紧张、正在期待,正在为自己的职责而骄傲,也正在为一条生命因自己的行动逝去而哀伤。
“这是……怎么回事?”即便脑海中不再又任何刺痛感,但夜雨握枪的手还是在打着颤:“为什么我能……能感觉到……感觉到他脑子里的……虫子?”
“不是你能,而是我能,”脑海中的声音回道:“在你拥有我的那一天开始,你应该就能够做到这件事,只是直到今天,我们才有了证明它的机会而已。”
“你到底是……”
“别问了,我知道的答案,也只有寥寥数语……比起这个,你到底还想不想救人呢?”
夜雨看了一眼娜娜,女孩的面容依然僵硬,没有任何表情,但从那眨了两下的右眼里,一颗泪珠顺着腮帮,缓缓滚落。
正是这颗泪珠,决定了阿尔伯特的命运。
“‘要拯救蝴蝶,就必须学会杀死蜘蛛’。”
扣下扳机的瞬间,夜雨想起了《地狱猎兵职业手册》中的这个信条,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