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别看了”,今天的季老头格外呛人。
季晨深切地体会到自己和季老头在语言运用上的差距,她鼓鼓脸,挨着箱子就地坐下了,学着季老头的样子对着箱子沉思。
一边的傅烟盈看见这耍宝的祖孙俩忍不住笑了笑,她把门外侯着的侍女叫进来,让她们把屋子里这些乱糟糟的东西收拾掉。
季晨盯着面前的箱子。
慢慢地,面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那箱子就像是突然沉入到水下一样,四周都起了水纹。
季晨有点傻乎乎地看着那个箱子。
在她的感官里,在她的世界里,箱子的存在感被“剥离”了。
四周的事物都还存在,她能感觉到旁边爷爷和烟姨强烈的存在感,爷爷的要比烟姨的强上一些,还有两个收拾东西的侍女,然后是那些桌子椅子花瓶屏风,就连木质的地板都存在着。可面前的箱子待在那里,丝毫感觉不出来它占据了一处空间,简直像是——像是一个影子!
季晨着了魔似的把手伸向箱子。
她摸着箱子光滑的表面,看见一根根深蓝色的线在手底下慢慢展开,纵横交错,织成一张。
季晨手指头一勾一挑,那线就被她拨到一边,她往里一探,手伸了进去。
季晨把手伸入箱子,就像是把手伸进水面。箱子表面温柔地荡了荡,就任由季晨的手去了。
季晨感觉到自己的手触到了实物——像是个木质的把手。
她有点儿疑惑地摸了摸那个把手,然后握紧了它,轻轻往外一拽。
箱子猛地一震,破水面而出。
“存在感”有了。
季晨碰了碰面前的箱子,箱子一晃,自己打开了。
“丫头!”“纯纯!”
季晨最后看到的,是一双从箱子里探出的眼睛,清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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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城,季府。
季寻山进了门,大步往书房走。
管家林远在他后面跟着,边走边听他吩咐。
“明日把我书房里雕版的《观心决》送到余府,三月后若是不归还你就尽管派人去要,前几天我写的那些训练计划你给赵抚送过去,让他即刻就按上面的来,下个月我恐怕要去一趟太古,你准备准备,哦对了——”
男人转过身,显出古铜色的肌肤,刀削似的面容和鹰一样锐利的眼眸。
“太古离着幻虚城挺近的,你问问纯纯看她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林远应了声是。
“纯纯呢?他俩还没回来?”
“姐今早说是要和老先生去看日出,现在也没回来。”
季寻山眉头一皱,“他们两个一向是天黑才肯回家,你找人去看看,让纯纯早点回来。”
林远又应了声是。
季寻山说完这话便又迈开步子,大步往书房走。
林远还跟着他。
季寻山停步,黑色的袍角一转。
“你怎么还跟着我?有什么事?”
“太清的烟长老今日来了信,说是给您的。”
季寻山紧绷的面容松了一分:“拿来。”
林远双手把信递给了他。
“没事你就下去吧。”季寻山接过来,冲他挥了挥手,扭头进了书房。
一长桌,一宽椅,满架子的玉简、雕版和书。
除了东边窗旁一盆雪白的天心花,季寻山的书房和他本人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他坐到桌前,把信放下,旁边正好是前几日季晨被罚抄的《律言》和《明心经》,字说不上好看,但也称得上是板正。
季寻山一撩黑袍坐下,靠在椅背上,看着面前的信和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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