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苜蓿觉得自己行窃被抓了包,应该是很紧张才对,可是此刻面对杜涅奇卡,她的心中却是一片泰然。
“你好,鼠姑娘。”杜涅奇卡伸出手一把将趴在地上根本不能靠自己站起来的梓苜蓿扶起站好,猛然瞥见她腹部狰狞万分的伤口,面色一僵,“你——”
“谢谢,你可以松手了。”梓苜蓿淡淡抬眸。
杜涅奇卡瞬间如同触了电一般收回手,怔怔的站在原地,竟有些手足无措。俄罗斯民族拥有的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矮她一头的中国姑娘,紧抿唇瓣。
梓苜蓿做了一个深呼吸,抬头看了看未明的天色,冷肃的眼神在触到怀中紧紧抱着的画筒时瞬间冰消雪融。手掌轻轻的在画筒上拍两下,转身离去。
杜涅奇卡全程没有阻拦没有说话,她目送着她渐行渐远。
前方的身影背对她而行,行的很慢,也不稳。她不知道那个纤瘦且已经不堪一击的身影还能走多远,只是因为目光黏住了便不愿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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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去管自己身后是不是拖出了长长的血迹,梓苜蓿只觉得脑袋里似乎压了一块巨石一般,压迫的她喘不过气来。她越行越慢,越行越颤,走到了一个无人的深街旮旯,便扶着墙缓缓坐了下去。
天际呈现出鱼肚白色,第一抹微曦缓缓拨开云雾,洒向这异域的无人注意的角落,洒在那坐在角落里奄奄一息的女孩身上。
这么快,就天亮了啊……
梓苜蓿仰着头倚在长满青苔的墙面,眼睛已经无力全部睁开,只能懒懒的开一条缝,试图记住这最后的景色。
她没有去纠结人们共有的,对客死异乡的惆怅,反而一股温暖的感觉渐渐升腾。真好……这里……真像小时候和叔公一起时长玩耍的地方。也是这样一面爬着青苔的墙面,也是这样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没有人打扰,没有人纠缠,没有人怨咒,只有她和最疼爱她的叔公,仅此而已。
就这样……也好……
我很满足。
天光越来越亮,逐渐洒满了这个被隐藏在闹市中,无人发觉的角落。静悄悄的,暖融融的,亘古如磐的金乌也似不忍心去打扰一个生命的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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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从回来开始就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幽缎拿着一柄烟枪,懒懒的坐到颜霏身边,垂眼看她。“做人像你这样,可没意思哟。”
颜霏撇过脸不说话,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走,想要离开这个冰冷的地方。她曾经天真的以为留在这里真的可以帮助一些人,解决一些事。而此刻她才不得不清醒的认知一个残酷的事实:存在这里的都是死灵,她们没有温情,不懂人心。或许她们曾经有过,但也已经被这无情的岁月磨蚀的一干二净。颜霏从不恶意揣度别人,而此刻她的内心竟然生出了些许仇恨,然而,她举目四顾,心中恍然。其实谁都没有做错,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只是跟着自己的心在行走,按照自己的观念在行事,严而论之,何错之有?
恨,也只能恨自己罢了。
“我要走了。”颜霏冷冷的甩出一句话,便走向自己的地下室,去准备行李。
幽缎看到这样的颜霏,惊讶的都忘记把烟嘴从口中取出,等反应过来时早已来不及,生生咳出了肺都快蹦出来的架势。
“再吸下去,别墅也保不了你。”冷冰冰的声音劈头盖脸砸落下来。
幽缎抬头正对上华曦暗沉着俯视她的长眸,顿时如坠冰窖。“诶,这,你管我吸烟干嘛?”
“呵。”华曦冷笑,“到时候我可不会救你。”言落,便回身离去。
卧槽,难道她沦落成了出气包么!幽缎美目圆睁,只觉得整座别墅的磁场都倒流了,这尼玛一个两个都冲她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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