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破浪一怔,喃喃道:“……二十年前……巫山作客……百禽共舞……”言下不胜困惑。
独眼老妪冷冷一笑,接道:“让我老婆子索性再说明白些吧,有一首诗,沈大侠总该记得?”
沈破浪惑然道:“哦?一首诗?”
独眼老妪点点头,漫声道:“巍峨巫山阳,烟云锁长江。万花簇风阙,百禽舞龙岗。弹剑哥壮志,把盏试新酿。得意须尽欢,纵醉庸何伤?”
吟声荡漾耳际,满院肃然,无数目光,都投注在沈破浪脸上。
那沈破浪神色连变,却没有开口。
独眼老妪紧接着又道:“这首诗,是沈大侠在巫山作客时,即席挥毫所撰,现在还由老身保存在百禽宫中……沈大侠怎会记不起了呢?”
沈破浪身形微震,脱口道:“哦!原来老人家竟是‘鸠母’……”
独眼老妪笑了,笑得好深沉,微微颔首,道:“不错,沈大侠总算记起来了……老身正是当年的‘鸠母’巫九娘……百禽宫中一日欢叙,匆匆已有二十年,故人无恙,只是我老婆子越活越老迈……”
沈破浪干咳了两声,忙道:“是的!是的……哦!不!不!不!九娘英容仍似当年,一点也看不出老迈……”
“是吗?”巫九娘霜眉微轩,笑问道:“如果音容仍似当年,沈大侠适才怎会认不出来?”
沈破浪腼腆道:“夜色晦暗,事出意外,沈某再也想不到九娘会迁居此地,所以……所以……”目光一转,落在那少年阿毛身上,改口问道:“这位兄弟,是九娘新收爱徒吗?”
巫九娘摇摇头道:“不!他是老身劣孙,名叫姚景福。”
沈破浪轻“哦”了一声,脸色阴晴不定,似乎颇感惊讶!
巫九娘笑道:“沈大侠没有见过这孩子,应该还记得他的母亲才对?”
沈破浪道:“时隔多年,沈某性又健忘,只怕已经记忆不清了,看这位兄弟的面貌,的确跟他父亲一般英俊,皮肤也跟他母亲一样白皙和漂亮……九娘你说对不对?”
巫九娘听得一愣,停了片刻,才颔首微笑道:“很对!很对!沈大侠可否允老身一桩不情之请,咱们先把这里的事作一了断,然后再请沈大侠入蜗居深淡。”
沈破浪毫未迟疑,含笑道:“既是九娘出面,沈某人但凭吩咐就是。”
“言重了。”巫九娘微一欠身,说道:“请沈大侠看在老身薄面,约退贵属,放这姓黄的娃儿离去,一切恩怨是非,留待他日再算,沈大侠以为如何?”
沈破浪笑道:“九娘吩咐,敢不如命,但沈某有一事不明,敢问九娘与东海黄家之间……”
巫九娘摇头道:“老身与火焰岛素无交往,只是不愿这片茅舍篱院沾染血腥而已。”
沈破浪似乎有些意外,但却并未追问,爽朗一笑道:“难得九娘你为缓颊,算他们造化了……”
探手从袖中取出一面朱色金边的三角形旗,迎风一层,沉声道:“孩子们,撤围。”
篱外一声轰应,火炬齐灭。院子里二十四名剑童俏婢也纷纷向两侧闪让,空出一条通路。
巫九娘将一粒吞豆大的药丸抛给了萧如觅,说道:“这是蜂毒解药,用一碗无根水化开,半内服,一半外敷,静养半个时辰,蜂毒便可尽除了。”
萧如觅裣衽为礼,道:“多谢老前辈赐药,他日相逢,当必图报。”
巫九娘笑道:“图报倒不必,回去以后最好多劝劝他,年纪轻轻的,不可过分恃才傲世,目中无人,再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凡事要退一步想……”
萧如觅没等她说完,径息转过身去,向沈破浪投去怨毒的一眼,冷冷道:“姓沈的,咱们再见了。”
说完,螓首一昂,大步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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