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眉姐弟急忙从木桌下钻出来,叫道:“奶奶,你一定要把这套本领教给咱们呀!世上的飞鸟都听奶奶的指挥,真是太妙了。”
孙天民也由衷赞道:“尝闻当年黑谷四凶驱蛇御兽,无人能敌,孙某无福得见,常引为憾事,今夜目睹九娘这‘聚禽大阵’,当真是开了眼界了。”
巫九娘淡然一笑,道:“这套本领,老婆子不及拙夫十之一二,当年拙夫在世,曾以一曲‘哀江头’,使成万上亿的麻雀,自投巫峡而死,江水几被阻塞,因此才免去川东农田稻谷一场大灾。”
孙天民道:“由此可见,咱们武林人练习玄功绝技,也可用来作造福乡里百姓,并非为了急强赌胜的。”
巫九娘摇头笑笑道:“话虽不错,但世上又有几个练武的为了造福乡里呢?连你我在内,谁又真正能化除邪念,不沾杀孽?难!太难了。”
她一连说了两个“难”字,脸上流露出无限怅惆之色,好像在感慨,又好像是在为自己适才的行为寻求解释。
说完,取出了木拐,巍颤颤走出了破屋。
孙天民扶着姚景福跟着后面,月眉忙去点亮灯笼。
四个人踏着满地泥沙,默默环绕茅屋一匝,在竹篱外发现十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屋后林子边横尸更达三十具之多,其间还有十几匹马尸。
那些尸体,有眼珠被啄去,有的头颅被抓裂,有的肚肠外溢,有的皮开肉绽,衣衫粉碎……死状惨不忍睹。
但死者几乎清一色全是面目陌生的壮年汉子,即未发现复仇会主在内,甚至莫家四剑以及随行剑音俏婢也不见踪影巫九娘惊诧地望着孙天民,问道:“难道咱们杀错了人么?”
孙天民道:“不会的,死尸中虽然没有复仇会主,但这倒人,必定都是他的部下。”
巫九娘道:“怎见得?”
孙天民道:他们穿着同样的黑色剑衣,当然是属于同一帮派,而且……据说复仇会部下,都随身佩带着一朵银制花,名叫复仇花。i巫九娘点点头道:“阿毛,仔细搜一搜。”
姚景福接过灯笼,俯身搜查,一连搜了四五具尸体,却未发现任何特殊标志。
孙天民大感困惑,连声道:“这就奇怪了,这就奇怪了……”
月眉道:“别管他们是什么会,反正火是他们放的,珠子也是他们射死的,咱们就不能算杀错了,何况……,,姚景福接口道:“何况又不是咱们先动手的……”
巫九娘黯然摇头道:“无论怎么说,这五十条人命总是伤在咱们手中,杀孽一开,咱们返回巫山也就遥遥无期了。,’姐弟俩同时一怔,面面相觑,都难掩失望乏色。显然,他们对自生长,童年嬉戏的巫山百禽宫,一直怀着无限眷恋和憧憬,如今听了这句话,自是说不出的懊丧。
过了好一会,姚景福才怏怏说道:“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咱们宁愿跟随奶奶在茅屋里受苦。”
巫九娘苦笑道:“孩子,今夜变故之后,事实上咱们已经连这栋茅屋都无法再住下去了。”
月眉忽然振奋地道:“那……咱们就离开这儿,一面游览天下名山大川,一面去找爹……”
说到“爹”字,偷望祖母一眼,连忙住了口。
巫九娘仰面向天,神情一片木然,既未开口,也没有任何表示。
姚景福却低声反对道:“咱们不要去找他……他已经变成坏人,也不认咱们了,还找他干什么……”
“不!孩子,你错了。”巫九娘沉重的截口道:“常言说:天下无不是父母。好人也罢,坏人也罢,他总是你们生身之父,宁可他无情,不可我无义,咱们应该找他去。”
姚景福茫然道:“可是,咱们不知道他在哪儿,却去何处找他呢?”
月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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