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伍离开了妃雪阁,没有再回太子府,而是径直去了南城的铁匠铺,值此多事之秋,就算是藏着也得选个好地方。铁匠铺子离妃雪阁并不远,左不过是一个城里,但仍旧像是两个世界,想来那边纵使再点上千万盏灯,也不会有一丝照到这边来。
铺子里的录制熊熊地燃烧着,好像永远都不会熄灭。盗跖受了伤,本来应该好好待在屋里,偏偏还要跑到外面来,本来就略显逼仄的铺子又硬生生给他加了一个小床,这厮此时正得意洋洋地趴在床上,丝毫不顾利刃悬顶之忧,美滋滋地品位着赵伍亲自去桂香坊买来的点心,而且是出去的钱。
赵伍这时候却在打铁,一锤又一锤,铿锵有力,一锤又一锤,火花四溅。到最后徐老夫子都看不过去了:“你要打铁也随你,能不能省着点儿我的料。我这铁脆得很,砸断了怎生是好?”
赵伍闻言叹了口气,把锤子往旁边一抛,通红的铁片往水里扔,冒出嗤嗤的响声,徐老夫子胡子一吹,两个眉毛一抖,几乎要跳起来了:“打铁靠的不是力气大,最重要的是耐心。你这么毛毛躁躁的,能干成什么事情!”
盗跖在那里消灭了一块绿豆糕,又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手指头,在一旁道:“这也不能怪他,今天很多人的屁股都坐不住,当然各有各的原因。我要是还能动,说不定也要去凑个热闹。”
徐老夫子瞪着眼睛喝道:“祖师爷的教诲你都忘记了吗?”盗跖视若无睹,云淡风轻地道:“诶呀,巨子都走了,你还装什么装。”
“巨子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徐老夫子皱着眉头,有些不太相信。
盗跖拿手指了一下赵伍,道:“听说是去逮荆轲了。”说完还感慨了一声:“真不愧是我的好大哥呀。”
徐老夫子闭着眼睛,拿手轻捋着胡子,满是怀念地回味道:“在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一位赵国舞姬,绝美而善舞,当时是名满天下,原本是吕不韦的姬妾,被后来的秦国质子要了去,再后来就生了嬴政。”说完啧啧叹道:“这个女人可了不起啊。”
“哦,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啊?”盗跖很适时的提问道。
赵伍在一旁道:“她生了嬴政,自然算是了不起。”
“可惜啊,不久前死掉了。”徐老夫子摇了摇头,言语中很是惋惜,赵伍拿眼睛瞧着他,这也是个老流氓啊。
“你有什么可惜的?是可惜当年在邯郸,没能一亲芳泽吗?”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洪亮得紧,又英气十足,不是赵伍之前见过的徐夫人是谁?
徐老夫子的脸胀得通红,喉咙里像是被塞进去一个核桃似的,只是嗬嗬地说不出话来,赵伍低着头,为老头子默哀了一遍。大爷,您跟盗跖不同啊,虽然没了巨子,但是您还有老婆呀!
徐夫人两步赶进堂里,指着徐老夫子的鼻子大骂道:“你个老东西,人老心不老的,还憋着当年的坏水呢……”徐老夫子瑟瑟缩缩,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道是什么色了,到最后总算想起来铺子里还有俩后辈呢,丢啥也不能丢了面子,这才忍不住弱弱地反驳道:“我是在告诫这些晚辈,少年人戒之在色,这方面一定要把持住,否者要吃大亏的。”
“你还有脸告诫他们?”徐夫人数落道:“你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个好榜样…”徐老夫子闻言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这话说出来就真的晚节不保了。
好在徐夫人还是有分寸的,到这里闭口不言,心中却着实气愤得紧,忍不住顺手抄起一柄剑胚来,往丈夫身上砸去,“今天叫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家法。”
“夫人住手!”徐老夫子一边躲着,一边苦口婆心地相劝,“当着外人这成什么样子?”盗跖立刻举起手来:“没事儿!都是一家人,这么说就见外了!”他是唯恐天下不乱,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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