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你的腿怎么了?”
“小伙子,我是一个死人。你看到的只是不想转世投胎的孤魂,来,扶我一把。”
大爷褶褶皱皱的一只手慢慢伸向了我,我向前迈了两步,拖着他的胳膊肘,缓缓来到一株花开满枝的杏树下。
“大爷,我们坐下聊聊吧,我很想听听你生前经历的那些事。”
“咳咳……小伙子,看你的面相是个好人,我这个孤老头子信得过你。唉!可惜你不是领导,说了,你也帮不了我。”
从大爷无奈叹息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他生前一定遭遇了什么冤屈,否则,他早应该喝了那碗孟婆汤,找个好人家,投胎了。
“大爷,我虽然不是什么领导,可是,能和你的魂魄说话的人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吧,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我也好早日让您的魂魄安息,早日让您投胎做人。”
大爷吃力的将裤腿放了下去,盖住了流血化脓的伤口,嘴角边上的皱纹忽的动了一下。
“有烟吗?我想抽几口。”
我翻了翻上衣兜,把刚刚开了封的一包精品芙蓉递给了大爷。
“大爷,给,你的腿怎么受的伤。”
大爷接过烟,点着了,猛吸两口,随着呛人的烟雾缕缕腾空,他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小伙子,我只是一个种树的老头儿,家境不好,靠着祖上传下来的种树手艺,维持着生活。前些年跟着一个承包山头的老板混口饭吃,哪成想,一场虫灾、一场旱灾毁了大半个山头的果树,老板跑了,镇上收回了山头,我也失业了。”
大爷停顿了一会儿,又啜了两口香烟,继续说道。
“我今年71了,没儿没女没老伴儿,没有养老金,镇上的低保补助有限,我还得出去找个营生,正好我认识的王老弟在市医院做收发室的保卫,经他介绍,我才来到这里,专门负责种植各种果树和观赏树种,顺带着再打扫打扫院子里的卫生。”
“大爷,我也听院长说了,那后来,您被解雇了,突然得了急性病?”
“咳咳……”
大爷咳嗽的更厉害了,嘴里溅出的唾液还可以清晰的看见血沫子。
“急性病?我这条命是他们这帮三孙子害死的。”
说到这儿,大爷嘴角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大,手里的拐棍被他摔打的“啪啪”作响,随着拐棍溅起来的杏花碎瓣儿簌簌落下。
我抓紧了大爷的手,又抽出一根烟递给他。
“大爷,您别激动,他们是怎么害你的,放心,这些话只有你知我知,我绝不会说出去。”
“小伙子,你看到那个医疗垃圾堆放点了吗?这个医院领导的良心让狗叼去了。刚开始堆放的垃圾都是一些普通的针管和输液瓶子。可一年前,正赶上春季流感高发期,医院领导为了捞政绩,引进了一种专门医治流感的抗生素药物,这种药物里含有毒性很大的马钱子碱。接下来,这个垃圾存放点每天都会堆满了含有马钱子碱的输液瓶。我就是个种树的老头,哪里知道这东西有毒,种树的时候,我不小心踩到了塑料输液瓶,马钱子碱的液体溅了我一腿,就是这条腿。”
说着话,大爷再一次把裤腿挽了上去,我低头仔细的看着大爷的腿,上面已经没有了完好的皮肤,溃烂的创面化成脓水,还在一个劲儿的往外淌着黄红相间的黏液。
“大爷,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让他们治疗。”
“哼,这帮挨千刀的,那胖脸的大夫说我这属于皮外伤,回家养养就没事了。我听了他的话,回到家没过几天就不行了,我为什么不去投胎,因为我死的不明不白,我要找他们讨个说法,活着不让我安生,那我死了就不让他们安生。”
看得出来,大爷对市医院上上下下的人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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