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久了,冥尹是瞧出来了,他这徒儿看着冷漠的紧,不过是只色厉内荏的小野猫,往日被欺负的惨了,世间繁华没见过,看什么都一脸的警惕,冰冷底下满是新奇。
冥尹也是才来这苍梧之渊以南不久,生来是个轻浮的公子,人间美景乐事没玩儿够,拉了自己徒弟一道浪荡,若不是到了白日里路遗这幅身子要换回卫珏,没那些时间出来,何止这渺灵山辖下五国,人间十二国乃至于整个妖域也是要走一遭的。
路遗卫珏这转换的没个准儿,卫珏头一次在宿醉后在客栈里醒来时还好,可往后愈发荒唐,不是花魁锦绣帐中,便是赌馆里临时塌处,虽也是几个月里偶有几次,平日里清晨醒来,也时有头昏脑涨,衣衫上沾染些脂粉酒气。
心下里有了疑虑,却不敢报与师父知晓,渺灵山规矩向来严苛,若是此等荒唐事传了出去,便是师父依旧同往日般护着自己,也怕是不好收拾。
何况,他心底总还是惧怕,若是师父果真弃了他……
虽瞒得了一时,一副身子同时修习仙术魔气,日子久了,终还是出了岔子。悬天崖那时卫济没查出什么来,不过因着路遗方修魔入门,体内魔气丝丝缕缕少的可怜。可这具身子说到底还是魔族,路遗便是被个不靠谱的师父带着时时玩乐,习的魔功也比卫珏快了些许,五十余年过去,某一日卫珏打坐时体内两种气息冲撞,纵使他如同往日般布下了结界,卫济还是察觉到了。
这次经脉紊乱来的比之先前几次厉害的紧,卫济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卫济知道此事严重,只对外称卫珏修行出了岔子,亲自在床边守了数日,本想着等卫珏醒来好好质问的,没曾想这次醒来的却是路遗。
卫济做了近七十年师父,对卫珏不能再熟悉了,路遗一睁眼睛卫济就觉出不对了。
等知了真相,卫济跟着见了冥尹,一个是正道仙尊,一个是魔界公子,两个做师父的大眼瞪小眼,一筹莫展。
一体双魂本就罕见,还分别入了仙魔两门,卫济冥尹翻遍仙魔典籍,也还是没寻着法子,只能让卫珏路遗二人先断了修行,再思他法。
这幅身子修为是一方面,卫珏路遗性格迥异,越发是瞧不惯对方了。两人既然昼夜交替着掌控这身子,卫济冥尹两人又丝毫不让步,干脆分了昼夜看着自家徒儿。
卫珏因着体内魔族功法,厌极了这幅躯壳,将自己日日锁在藏书阁不出来,严苛律己,不近人情。路遗白日里锁在身子里出不来,意识还是在的,跟着卫珏看着古籍枯燥的紧,夜里出来放风,自然跟着冥尹潇洒快活,处处留情,愈发的放荡了。
冰火两重般互不相容的性子,矛盾丛生,不知何时,也不知究竟是谁,瞒了卫济冥尹两人,探得了魔族献祭之术,若非前两日出了那事,怕是两位师父依旧还蒙在鼓里呢。
……
“我家路遗自在娘胎里时就护了你那小子,平日里遇着什么灾祸也是他来扛着,若没了他卫珏不知死几次了,偏他还霸着这身子不放手,我瞧了都羞臊,无怪我家路遗受不得了。”冥尹说这话时中气十足,分毫不像这幅小老头模样。
“什么叫他护着卫珏,这身子本就是我家徒儿的,谁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让他鸠占鹊巢,既存了下来就该安分,时时厮混在那等三教九流的地方,还杀了我渺灵那许多弟子,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卫珏怼起人来气势丝毫不比冥尹差。
既零听着只觉得头疼,揉揉额角瞅了空子好容易插进去嘴:“二位可知,这献祭献的是自己魂魄,此一世过后,可不得往生了。”
怎么看就是亏本的买卖,这两个做师父的与其在这里争辩个孰对孰错,去阻止自家徒儿做傻事才更正经吧!
哪知这话一出,两人更是激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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