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来的。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丹阳入了云秦国主的梦里。
在梦里,依旧是一片血洗的场面,一如战场,却不是战场。
是云秦国的皇宫。
原本庄严肃穆的朝拜之地,算不得多么金碧辉煌的宝殿,被鲜血染红了大半,国主坐在王座之上,四周皆敌。
敌人穿的是云秦国的铠甲,执的是云秦国的利刃。
为首的,是大将于焱。
战事将歇,往日倚重的主将,战场并肩的友人,而今成了忌惮的对象。高官厚禄,万世为爵,哪里是给功臣的封赏,不过是为安自己的心,可便是嫁了自己的妹妹,也依旧浇不灭心中的猜忌,困扰心间,又入梦中缠绕,日日心神不宁。
那便只有,除去了。
虽尚未有什么命令下达,可丹阳却觉得暮云国这事儿跟于焱有关。他去军中找于焱,劝他功成身退放了兵权就此辞官,可惜打仗的脑子好像都缺那么根筋,不晓得什么事功高震主兔死狗烹,于焱正式个中翘楚,只知一味地信任国主,听不进半句话去。
他说:“我与他说好了,我以武打天下,他以文治天下,这十数年里生死交情,他如何会猜忌我!而今尚未一统三国,我怎能就此抽身弃他不顾。倒是你这个野道士,我记得你,你是那个军医,你怕不是暮云来的奸细,想要挑拨我君臣关系。看在你上次救我的份儿上,我不杀你,你滚吧!”
丹阳听了这话,气的甩了袖子就走了,哪里见过这般蠢笨的人,他可是冒了天谴来提醒他的呀!
后来,云秦国主果真将攻打暮凉城的事宜交给了于焱。小小城池,又是些沙盗,没多少正规军队,五千人足以。
于焱也不负一代战神威名,便是于荒漠之中,也不过三日就攻下了暮凉城,可在折返的路上却遇着了埋伏,五千将士皆埋骨荒漠。
丹阳当时就在一边看着,看着厮杀了三日疲惫不已的将士们,得胜后却又遭同袍伏击,在漫漫黄沙中挣扎,半个身子都埋进了黄沙,仍拼了命的想要出来,却无能为力,愈陷愈深,直至全都失了踪影。
大漠里,向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丹阳没出手相助。那是于焱的命数,提醒已进了那份相救之情,他不该再加干涉的。
等黄沙将他们吞噬了个干净,再瞧不出一点痕迹后,丹阳走了。
然后百余年间,再没回来过。
所以他不知道,将士们冤死,执念过深,魂魄滞留人间不愿往生,后来被路过的小散修随手封印了住,缚于暮凉入不得轮回,积怨愈深,原本保家卫国的将士,竟成了为祸一方的鬼城死魂。
而他们之所以无惧万株桃木,只因这桃木之下,埋着的便是他们的尸骨。
“可若是这般,也该最多五千死魂,可这暮凉城中,粗粗看去,少说也得万魂魄。”既零想起昨夜那城中黑气,这还只是在城门口处,所见不过冰山一角,便压的人难受,整一座暮凉城的死魂,绝不下万数。
“难道是原来暮凉城中死去的人的冤魂?世人盛传的不就是这个嘛。”苏言笑歪着头琢磨着,“若这样的话,他们不会打架吗?”
既零:“……”
不过好像是有这么点道理,毕竟昨晚见识了,那团黑气可是紧凑的很,死魂抱成了团拖拉过路商人,训练有素秩序井然,都死了百余年仍保持着军人的习惯。若是生前有仇怨,还是杀身灭国之仇,就算过了百年也不该一点隔阂都没有了吧。执念就是执念,哪儿这么容易放下,忘川的水可不就是给这些自扰的庸人用的。没过忘川,仇恨就难消。
“而且,这都过了一百多年了,他们的执念该怎么解,当年的国主早都入土了,总不能掘坟鞭尸吧。”苏言笑惆怅,“百年里他们是因为封印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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