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云峰,镇妖塔。
九层的镇妖塔,越往上走封印的妖魔越少,修为越高,罪孽也越重。
到第九层,道道封印重重锁链,只囚了一人。
一个紫衣的男子,银色的锁链扣了四肢和脖颈,赤着脚跪在地上,黑缎般的长发泼地,白玉做的皮囊,再好的匠人也雕不出那般好看的轮廓,薄唇常年勾弧度,似笑非笑,高挺的鼻梁,再往上看,纤长的睫毛如黑蝴蝶的翅膀,优雅神秘,察觉到了动静,微微睁开了双眸,是双凤眼,半睁着,慵懒高贵,细看去又带了点紫色华泽,平生了股邪魅,如罂粟花,美的心悸。
“有多少年了?”男子看着既零,开了口,常年没发出过声音的嗓音带了些低哑,“五十年?一百年?都没人来看看我,这日子可真是难捱啊!”
那声音似是在叹息,声调拉长了,慵懒的紧,勾了嘴角看着既零,眸中紫色光华流转,魅惑。
他那双紫色眸子最是蛊惑人心,凡人只一眼就能堕入幻境,修行多年的仙修也抗不了几时,既零一颗心思剔透玲珑,往日里看他,从来不惧的,可今日心里却无端起了涟漪。
那人自然也瞧出来了,低低的笑了两声,锁链晃动,声音清脆。
“居然又有人乱了你的心绪,真是有趣呢。”
之所以是又,因为有个既明。
“你到底是什么人?”既零别过眼去,不去看他那双眸子。
“你的师父都不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说呢?”
“有这些阵法在,我随时可以杀了你。”既零说话间杀气显现,显然不只是随口一说。
“干嘛这么大火气呢?你师父该嘱托你了吧,别杀了我,不然你也不会等到现在了。”那人笑着看她,有恃无恐,分明被锁链困着,却不似阶下之囚,反倒像个掌控生死的帝王,声音喑哑带了蛊惑,“既零,你就算杀了我,也换不回你徒儿的,他是魔,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你而来,自然也不会留下,他是骗你的。”
是啊,他是个骗子。妖的直觉向来敏锐,她不止觉得洛云川看不透,分明近在咫尺,却如隔了层雾气,好像时时都会离去。可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只稍稍一弯起,又纯真如孩童,他说,他不会离开,他说,她在哪儿,他就会跟到哪儿。
骗子!
“我在这里,你又不能杀了我,只会带来无穷的祸患,不如放我走,你师父不是也说过吗,要放我的,早晚还不是一样?”男子语调低沉,分明没动,话音却似萦绕在耳畔,再转上心头。
放了他啊。
师父是说过要放他走的,不过要等到山川破碎河海震荡,等到阴阳逆转时序混乱。
所以,还不是时候。
只被蛊惑了一瞬,既零片刻之间就恢复了清明,旋即一阵恼羞。
不过一个阶下之囚,居然敢用幻术蛊惑她,简直放肆!既零双手结印,地上阵法催动,锁链扣紧,男子皱起了好看的眉角,只闷哼一声,直到唇角渗出了丝血红,既零才松了手。
“你胡说!他才不是魔,更不是为你而来。他自八岁那年入我门下,这锁妖塔来过不止一次,若是为你,早该动手了,你休要蛊惑于我!”
“呵,这不是清楚的很吗,那怎么就入了我的幻境呢?”男子喘息片刻,抬首看向既零,嘴角带着鲜红的血迹勾起抹笑意,美艳的刺目惊心,带着挑衅的味道,“不过是一个徒弟,居然就能扰了你的心境,比起你师父,你还真是差远了。”
“千魇,我是不能杀你,可却能折磨你。”既零平息了下情绪,指尖勾勒了个图案,印在阵法旁,话音里带着狠厉,“自我继任峰主以来,都未曾过来瞧你一眼,这六十多年里你过得实在是太清闲了。这儿的阵法放着也是摆设,不如催动起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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