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还没吃完,要她再等等。计氏有些不快,苏留鑫便道:“有些生意上往来的朋友,家里的女眷也请年酒,往年这些事,都是万姨娘去,而今你来了,就改由你去罢,若是不认得门,就让万姨娘领着你去。”
说是拜年,其实也算是把大妇的这项职权交给了她,计氏这才高兴起来,不顾万姨娘黑着的脸,拉着她去拜年。
到了正月初五,苏留鑫终于忙完了城里的应酬,同计氏拎着年礼,雇了个马车上苏家村去了,苏静姗的衣裳本已缝完,但仍只说要赶工,没有跟去。本来按规矩,苏远光等几个庶出子女也该跟了去,但计氏想着人一多,就没机会去挖乡下堂屋里埋着的银子,因此跟苏留鑫说,怕苏静姗在家孤单,要留他们几个在家陪她,苏留鑫还指望着苏静姗给他挣银子,自是没得反对,便依了计氏的话,把苏远光几个都留在了家里。
往年里,万姨娘初二都是要回娘家拜年的,今年碍着计氏在这里,没有去,早就耐不住了,而今等到计氏一走,便拉上苏远光,雇了个驴车,拉上满车的年礼,到万家拜年去了。
乔姨娘往年里,也是要抽空回娘家拜年的,但今年情况有不同,她又不像万姨娘有儿子,肆无忌惮,便困在了家里。但她到底不肯就这样受了委屈还不教人晓得,便拉了苏静初走到苏静姗房里,笑道:“三姑娘,我娘家就在这东亭县上,本来老爷许我逢年过节,都能回去看看的,但我想着,而今三姑娘在这里,我怎能丢下你不管,总也要照顾你到太太回来。”
苏静姗知道她是要讨好卖乖,好让计氏也看重她几分,但乔姨娘是个甚么样的人,她心里有数,便没多话,只道了句:“让乔姨娘费心了。”
乔姨娘忙道:“三姑娘哪里话,这是我的本份。”她要讲的话都已经讲了,说完这句后,便笑着告辞离去,苏静姗只说要赶着做衣裳,也没留她。
乔姨娘因存了要讨好苏静姗的心,不能回娘家拜年,倒也罢了,但苏静初和苏静瑶两个,却是少女心性,一腔玩性无处发泄,于是便来邀苏静姗出去顽。
这城里人除了拜年,就是上街耍,东亭人和苏州一样,好游也是出了名的,自正月初一起,不分男女老少,都结伴成群,四处游玩,有的投琼买快,有的斗九翻牌,有的舞棍踢球,有的唱说评话,不分昼夜,尽情游耍,谓之“放魂”。
十三四岁,正是好玩的年纪,苏静姗哪里不晓得苏静初和苏静瑶的心思,便只说好歹挤出一天时间陪她们,一起到街上去逛。苏静初还惦记着上回下下签的事,寻了个借口,又拉苏静姗和苏静瑶到永福寺去,却不料这次还是抽了个下下签,而且解说和上次差不多,把苏静初难过得很落了几点泪。
初九晚上,苏留鑫就带着计氏赶回了家,他们初五才走,除去路上来回的四天时间,竟是只在舅家待了一天!计氏自下车起,脸色就很不好看,等背着人把自乡下带回来的二十两银子交给苏静姗时,就忍不住埋怨苏留鑫:“一心惦记着刘少爷明儿要来取衣裳,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连多住一天都不肯。”
苏静姗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苏留鑫这是怕自己贪了他名下的二两银子呢,真是自己是小人,就把别人也当小人看待。她怕这话说出来,更要惹计氏烦恼,便闭口没有提。
初十一大早,刘士衡就遣了小厮松烟来取衣裳,当面交付了剩下的十两银子。苏留鑫见刘士衡没有亲来,很是失望,只有苏静姗捧了她所得的八两银子,欢喜非常,当即就跑去正房东屋,关了门同计氏商量,要马上去镖局雇镖师,护送她去苏州。
计氏劝她道:“囡囡,这也太早了些,苏州衙门里的官老爷们,也是要过节的,何不等到过了灯节再走?”
苏静姗笑道:“娘,我已是打听过了,此去苏州,怎么也得走四、五天的船,我现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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