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恪刚沐浴毕了,换了身衣服,七七突然闯了进来。他愣了愣,坐着没动。
知了懒懒的叫着,空气中浮动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一缕夕阳的余晖透过缝隙落在他笔尖,
他玉冠束发,剑眉星目,面若冠玉。着了件薄衫在案前奋笔疾书,整个人如回荡在空谷的清冽月光。见她到此,搁下笔,默默地看着她,恢复了从前的淡定从容,眼中再无从前见她时跃跃欲出的喜悦,再无那份懵懂,那份柔弱。也没有兴奋地起来抱着她,叫她慎儿,他只是坐着,什么也没说,冷静自持,高深莫测。
她有一丝不习惯,却很快调整,走到他案前,与他对坐。
七七上下打量着他,他处在她的眼光之下,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没有喜悦,也没有久别重逢的寒暄,他定定的望向她的双眸,波澜不惊。
她笑了笑,说:“公子的病看来好了,属下来道声恭喜。”
司马恪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是了,还要多谢中朗将前些日子的照拂。”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国破家亡,我早已不是什么中朗将了。”
司马恪弯了弯嘴角,轻轻说:“国未破,你的家也未亡。”
她低头挽好一丝不听话的碎发,语带讥讽:“公子处心积虑蛰伏多时,韬光养晦,现在该是大展拳脚的时候了吧?”
司马恪沉吟不语,七七又道:“公子可有对策?”
司马恪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七七笑道:“公子不是拐弯抹角的人,我也不是,我有一计,欲献给公子。”
司马恪报臂,调整了坐姿,带着笑意看着她说:“请说。”
七七端过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润喉,全然未觉那是司马恪用过的。
“蛇打七寸,司马泰现在最在意什么,我们就当从什么地方下手,他如今最怕的,莫过于有人说他名位不正,王位乃丧权辱国,弑父杀君所得,所以他急于向世人证明,不惜找了个替身假扮我,也要洗去污名。”
她说着,见司马恪一直望着自己手上的茶盏出神,也不知道他在听没有,遂喊了喊他:“二公子?”
“啊,我在听。”司马恪扬面对她微微笑了。
七七又说:“他太心急了,只要我在建安现身,谣言不攻自破,所有人都会明白,他在撒谎。”
一直在一旁静听的十三月不禁插嘴道:“可是建安很危险,你恐怕有去无回。”
七七继续说:“我自有我非去不可的理由,此刻司马泰手里拿着陛下,我们冒然出兵,只会正中司马泰下怀,坐实了他给我们安的叛贼的罪名。世人皆知,我是二公子的属臣,戚元帅的爱徒,新夫人,只要我死在司马泰手里,你们打着为我报仇、匡扶正统的名号,才算师出有名,才能得到诸侯的拥护,百姓的民心。此为其一,其二,也只有这样,我师父才会与二公子同仇敌忾,死心塌地相助。”
司马恪嗓音有些沙哑,带着些许自嘲问她:“所以你这一去,根本没想过回来?”
她笑了,说:“臣是二公子的臣,自然应当身先士卒,为二公子肝脑涂地。”
十三月惊讶地说:“没想到你还挺忠心。”
司马恪看着她,想从她眼底看出她的底线,他似乎叹了口气,有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无奈:“你不必用这些话来搪塞我。”她也冷静回望说:“不知道此计,此番忠心,能不能换回我霍家老在忘归馆密道里的平安?”
司马恪瞬间黑了脸,回头冷冷看着十三月,十三月一惊,知道司马恪已经察觉是自己走漏了风声,赶紧跪下,也没敢求饶。
七七道:“城外有一处兵营,是戚家军的地盘,虽说郭攸已经将他们收编,但我相信,只要我师父振臂一呼,他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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