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如当初那样愤怒嘶吼,却是静静的凝视着司马恪,淡淡道:“我输了。”
铁嵩是他最后一座靠山,如今最后的靠山也倒了,他输得一干二净。
司马恪缓缓上前,对这个一同长大;称兄道弟二十余年的人,竟无一句多言,看着他时,眸子里波澜无惊,没有喜悦,没有得意,更没有一丝丝不舍。好像看着一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人,最后叫了他一句弟弟,说道:“五弟,走好。”
他当初没有马上杀了司马泰,也就是为了这一天,他要彻底清除他的势力,他要整个燕国完完全全的属于他。
司马泰本已默默闭眼等待死亡降临,他自问不怕死,但当刀锋逼近的那一刻,他还是怕了,不怕死和看着自己死,本质上还是有差别的,最后一点求生的欲望支配着他的四肢,发了疯似得挣开周围人束缚,趁其不备,一把抢过刀朝司马恪刺去,司马恪几乎下意识地将七七往后推了一把,令她远离刀锋,也就是此刻,范琢冲了过来,生生替司马恪挡了这一刀,司马泰枯瘦虚弱,挥刀无力,刀卡在范琢的肩骨,范琢硬生生的以肉躯将他逼退,末了大吼一声,横刀斩落司马泰项上人头。
头已落了,他的身体扑腾了两下,也终于没有动静。
有人扑上去为范琢止血,司马恪并未上前,只是淡淡转过身,问她:“你没事吧?”
她赶紧摇了摇头,但见他一脸温柔的关切,却心寒不已。
司马恪对她,始终防备。
方才司马泰欲做奋死一搏,范琢和七七同时冲向他,他清晰地听见她的青釭剑已经出鞘,他还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将她推开了,最后,范琢以身护主,立下大功。
她一直被司马恪带在身边,也就没有机会向戚家军通风报信,这等救驾护主的大功,戚家军自然也没有份儿,她曾向他举荐徐麟,被他否了,原来这等功劳,早就等着范琢来取。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一定要带着她同行呢?是为了敲打自己,让自己看清楚局势,不要妄生非分之想吗?坠崖,护主,假死,原来从头到尾,她只是做了个陪衬而已。
处理完眼前的一切,司马恪下令回宫,回去的路上,也顺道将司马献接回了宫中,原来司马献真的早已被他藏起来,他原本不必如此,大可让铁嵩杀了司马献,他也就顺理成章的继位,但他没有,他选择将司马献保护起来,看来在他心中,尚有一丝良知未泯。
司马恪就这件事向司马献请罪,司马献听闻他的旧臣已经全部牺牲时,口吐鲜血,昏死了过去。
他再回到九乾殿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楚易、十三月、高九、晁典、七七、范琢,都在九乾殿候着他,等候听他下一步指示。
“拜见公子!”
几人齐声喊道,纷纷向他下跪行礼。
“这里没有外人,诸君不必多礼。”说完,他亲自躬身扶起了范琢,他肩膀处的绷带还渗着血。司马恪关切的问了他的伤势,说道:“今日多亏虎翼候,我才能全身而退,本公子一定重重赏赐你!”
范琢连忙说道:“多谢公子,此乃微臣的本分。公子无恙便是对微臣最大的赏赐。”
司马恪:“诶,此言差矣,赏是一定要赏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两个人打太极的似的你推我让了半天,司马恪是铁了心要提拔范琢,他的本意是让范琢自己提出进军兵营,所以一再暗示‘有求必应’。
最后范琢只好道了声恭敬不如从命,看了眼楚易,在他的眼色支使下,道:“微臣有一儿时玩伴,因其碧眸且身怀异香,被前太史令指为妖邪,软禁在祁山清泉寺,已愈十余年不曾解足,我们也有十余年未见,她自钦慕公子,还请公子恩准她入宫为婢,侍奉公子左右。”范琢躬身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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