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在一旁帮衬，下人们忙着将东西摆上桌，见她来了，都惊喜的同她打招呼：“七姐回来了！七姐回来了！快去告诉夫人！”

    下人们的反应吓了她一跳，看来自己回家的次数真是少了。

    母亲和二娘三娘拉着她又是一番嘘寒问暖，不多时霍衍也到了正厅，下人们将鞭炮挂在府门口正欲点燃，被霍衍制止了，七七心头有一丝失落，母亲赶紧安慰她道：“你爹在家休养得久了，喜欢清静，鞭炮确实是太吵了。”

    二娘道：“从前老爷在位时，相府多么显赫，哪受过这般冷遇。”

    母亲啧了一声，拍了拍二娘的手，阻止她说下去。

    七七叹息一声，望向爹爹蹒跚的背影，心头不是滋味。

    开席之前照例请列祖列宗吃过，再请哥哥们来吃，一家人仍旧避开哥哥们不谈，只是这样的气氛，难免叫人伤怀，团年饭也吃得很不是滋味。

    吃完了饭，母亲和二娘三娘带着汜儿姐姐去法华寺上香，七七和霍衍还未下桌，静静的看着下人们收拾残羹。霍衍突然道：“今日除夕，你有没有去拜祭你师父师娘？”

    她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接过下人递来的茶饮了一口，声说：“还没。”

    霍衍批评了她一两句：“越发不像样了，尊师重道也不懂了？”

    “不是，只是不想去伤怀罢了。”

    霍衍心头一软，也叹了口气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坟前恐怕清冷的很，再怎么今日里你还是要去的，你师父生前待你不薄。”

    “女儿知道了。”

    七七爱慕戚蔚的事，霍衍不是不知道，但看她情绪低落，霍衍也有些心疼：“要不要爹陪你一同去？”

    “不了……”

    “也好，赶紧去吧，晚上宫里还有晚宴，耽搁了不好。”

    “是。”七七低头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去，霍衍又道：“在你师父面前如何哭诉都无所谓，到了宫里可得收起情绪。”

    七七再次向霍衍行礼，缓缓退了出去。

    她并未骑马，只身走在热闹非凡的街头，却感受不到一点热闹。

    戚蔚葬在卫王山，里面安息的也都是燕国上下几十年的烈士，每到这些日子，大王都会来此拜祭，以示怀念先烈之心，司马献龙体欠安，这次拜祭也是由司马恪代劳，她到那里时，正赶上司马恪离去。

    羽林军侍从都离他很远，他的身边只有晁典和楚楚陪着，祭拜毕了，他轻轻揽住楚楚的肩头，吩咐一声：“回吧。”

    七七避开了司马恪车架进了卫王山，自他下葬之后，七七便再也未涉足此处，是以花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戚蔚的坟，她呆呆立在墓碑前，忽然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香蜡纸钱，烈酒刀头，她竟是什么也没带，空了双手来。

    忠寿候戚蔚之墓，妻霍慎敬立。这几个灼烧着她的眼，直灼得她双眼噙泪。

    说过不为你流泪的。她心想，抬手擦去泪珠，却是越擦越多。

    这一年，真是发生了太多太多事，一年前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姑娘，师娘还会给她包红包。

    她整日粘在他身边，讨好卖乖，他一句夸奖，便值得她高兴好几天，他随手赠的相思引，她像个宝贝似得带在身边，片刻不敢离身，而今，她失了他的庇护，便要战战兢兢，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虽官拜骠骑将军，尚书令，归根结底，只是凭着司马恪的宠信罢了。

    君王之心难以揣测，谁也不能保证明日起来自己的头还在不在项上，戚蔚死了，于是这世上便再也没有安全的地方。

    她缓缓跪倒，向戚蔚磕了三个头。

    她不爱与同僚走动，今天这样的日子，她只想陪着他，人死灯灭，化作青烟，她知道他不可能再听到她说话，便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