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楚易汲取了上次倒卖稻草一案的前车之鉴,他不会再给司马恪替七七压下风波的机会,楚楚的消息一递到他手中,他便大造声势,领着一干以他为首的文臣和当时在场的所有燕兵,也就是所谓的人证,聚集在应天殿外,要求司马恪严惩七七。
司马恪对这事也深感意外,他手头事情实在是繁多,若他稍微抽出一点心思替楚楚打点,他也会派出羽林军,而不是燕军。
这样一来,起码能保证证言都是可信的。
可是他没有。
楚易不仅在谋害龙嗣一事上大做文章,甚至还罗列了一篇关于七七的罪证,其中不乏她任尚书令时的尸位素餐,私放朝廷死囚、参与司马觐谋划的叛逆一事、私自调动尧城兵马、以职位之便贪污军饷、甚至当年她屠提厄县一事,也被拿出来,大大小小洋洋洒洒一大篇,论罪书写得是旁征博引,群臣对她亦是口诛笔伐。简直将她说成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见她这边似乎快要倒台,一些人也见风使舵的加入了楚易的阵营。
如此,带给司马恪的压力真真是不小,即使他再有心袒护,也束手无策。
霍衍听闻此事以后,自然也不敢轻视,又带着以丞相为首的一干人,同样堵在应天殿外,要求司马恪明察,还七七一个清白。
在司马恪的主持下,霍衍就楚易提供的那篇论罪书,一点一点拿出来辩论,这些个文官可都是靠嘴皮笔杆子吃饭的,争论起来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从当天晚上争起,一直到第二天早朝也没歇过气儿,司马恪本想暂缓事态,劝各位暂且回府休息,改日再论,但楚易可不会轻易妥协,他绝不会任何喘息的机会给霍家。
于是两边大臣就在应天殿外席地而坐,吃也在此,喝也在此,甚至出恭都不敢花太久时间,深怕错过任何一个转折点,这可忙坏了应天殿的宫人。
楚易的论罪书里,其中也有一些是子虚乌有,纯粹凑凑数的,被霍衍提出来逐个击破。可楚楚和七七去往法华寺这几天,楚易也没闲着,放钦犯,瞒谋逆,害龙胎,贪军饷这些大罪,他都备齐了证据,可谓是铁证如山。
霍、楚两方的争辩已经进入到白热化,而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司马恪仍在有意拖延:“三军易得,一将难求,霍将军立下不世之功,绝不是一场辩论就可以定罪的,否则,岂不是叫天下人指责孤嫉贤妒能,得鱼忘筌?”
楚易依然咄咄逼人,霍家也不依不饶,而司马恪也展现了他从未有过的独断专行,发了话来,要亲自彻查谋害龙嗣一事。
他说彻查,也是真的在加紧脚步查案,毕竟不尽快给出个交代,楚易不会善罢甘休。
楚楚亲自作证,说曾亲眼见到珥宁掌掴七七,而七七当时也有报复的行为,甚至搬出了她罚七七抄写的十卷经书作为证据,司马恪仔细查看了楚楚呈上的证物,揪着此非霍将军笔记这个缺口,本想装模作样的调查了几天,借此拖延时间,可楚易也见招拆招,叫来了当时替她抄书的小兵作证,也一并找来了当时在院里扫地的小僧,他们都可以为楚楚的证言佐证,确认珥宁的确掌掴七七,两人因此发生争执,如此,七七谋害龙嗣的动机,算是坐实了。
但司马恪却言此类动机,皆为臆测,不可作为判罪的绝对标准。
楚易听了,可谓气得不轻。
他虽然在司马恪背后搞了些小动作,但那皆为维护自己的利益,而自己对司马恪的忠心从未变过,算得上是天地可鉴,自己提供了如此真实的证据,司马恪却还要维护霍家,自己这一颗忠心,难道就一点不值钱吗?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他派人在民间散布了这本论罪书,想要激起民愤,组织百姓签下千人请愿书,以此来给司马恪施压,但这招的反响却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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